众人一阵唏嘘。
又有人补充,“我表姐呀,在CBD上班,我表姐夫又是公司高层,传来传去就传出了那么点小道消息,说陆东庭和苏窈之间很复杂的,牵扯着各种利益纠葛,之前传陆东庭和苏窈感情不和各自外遇,苏窈居心叵测什么的好像都是有迹可循。最重要的,有人说,苏窈那天跟陆翰白在一架飞机上,是因为两人搞上了……”
那名护士,目光耐人寻味地斗了斗手指,“陆东庭被绿啦!”
其余人将信将疑,倒是有人感慨说:“不过,陆家的,三个人都住在医院,一个老弱身残,一个神智不清,一个意识全无,这都是什么运气啊……”
“不过,陆翰白伤势更重都能睁眼,有意识了,苏窈怎么还不醒呢?偿”
“谁知道呢……”
几人正进行着饭点讨论,有病房按铃,同事们四散开去,护士站只留了三个人,实习护士和护士长还在那儿坐着撄。
过了好半会儿,突然传来小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了走廊,听起来真是委屈巴巴。
————————
陆东庭抱着陆希承推开病房门,里面一张大床,周围围绕着各种医用仪器,窗外一片漆黑,城市的灯火阑珊被住院楼前的小公园阻隔在不远之外。
陆东庭遥望了一下远处广告牌的灯光,这才看向她,可今天依旧是昨天的重复,苏窈静静躺在病床上,没有丝毫的生气。
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医用仪器传来些微的声响,让病房不至于安静到死寂。
床头一盏白色的壁灯开着,衬得她的脸苍色如纸。
陆东庭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她身上,站在关上的门前,半天没动作。
陆希承趴在他肩头,小嘴张开咿咿呀呀不知说着哪国语在逗弄他的新玩具,软软的呼吸打在陆东庭颈畔。
暖暖的气息才令他回过神,伸手拍开了病房的灯控开关。
他将圣诞老人陆宝宝放在苏窈旁边的床头坐着,把玩具放在他面前,让他自己玩。
自己则坐在旁边拿出药给她擦。
苏窈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全,长出了粉嫩的新肉,这抹粉在过分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出。
陆东庭手指在她额头上打圈。
清隽的五官,瘦削的面庞,深邃眼窝下那双黑沉的眸子,变得更加锐利。
姚现在背后评价过他,目光所过之处,丝毫不近人情。
而此刻,他看着她,清濯平静的目光下只有无尽的温柔和眷念,薄唇紧抿,动作也像动作一般小心。
微带薄茧的大掌顺着她脸颊轮廓的柔顺弧度下滑,拇指指腹划过她的旧伤,眷念着她每一寸肌肤,还好,是有温度的。
她这人怕痛,以前切菜割了手指都要叫半天,也不知道痛哭了没有。
她性子也挺能忍,也不知道为了不露怯,心里咬牙承受着疼痛的时候有多难受。
她有些臭美,爱漂亮,额头上几个疤痕,剪个刘海遮一遮还是能藏住,但是他知道她心里肯定会介意,还好这药能祛疤。
从结痂之后他每天都给擦,不然这么深的疤痕,不可能只留下淡粉色的浅印。
“苏窈,”陆东庭手贴在她脸上,眼神越来越深,声音喑哑,“睡这么久不嫌累么?再不松筋动骨,醒来就只能坐轮椅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置气,是不是恨他,但至少先醒过来,想怎样,他都顺着她。
小家伙原本坐在一边玩玩具,手里抱着圣诞老人,转眼看着自家老爸的脸都快叠在老妈脸上,看得直了眼,一动不动。
还不能将坐姿驾轻就熟的小家伙,手里晃了晃圣诞老人,突然就慢慢往后倒去,躺在软软的被褥上翻了个身——
突然旁边传来‘咚’的一声。
陆东庭一怔。
静默了片刻,滔天的哭声顿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