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无声的撩了起来,轻轻淡淡的,却又卷着浓稠的讥诮,“宁总在跟下属道歉之前还是先把衣服穿好,不然作为下属的我不能保证仍旧能对你保持该有的尊重直视和仰望你。”
宁烨静静地看着穿着张扬大红色宽吊带裙的女人,娇艳的眉目沉淀了岁月的味道,却又渗着浓重的凉意,神色薄凉的咄咄逼人,跟记忆里那张年轻漂亮而倨傲的脸重合。
忽然不知从哪里涌来一阵排山倒海的钝痛,一寸一寸的蔓延,从心尖到每一个细胞甚至细微的毛孔,带着剜骨般深刻的的痛楚,来势汹汹却又绵延不绝,无声无息的像是累积了几个世纪。
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宁烨才一把将倚着门的夏言推进屋里,长腿用了力把门勾上,黑眸里净是阴沉沉的暗色,像是染了弑杀,偏偏语调清漠的很,“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给我惹这些破事。”
夏言被突然而至的大力推的一个踉跄,被迫靠在身后的墙上,看了眼落在肩膀两侧的手臂,然后抬了眼眸瞧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勾着唇瓣笑的轻巧,“你心疼了?”
纤手缓缓落在腰间的腰带上,轻轻一抽,宽松的白色浴袍往两边散开,女人近乎完美的身躯片刻不害羞的落在男人眼里。
真空的。
男人喉结滚了滚,正想开口说什么,便被女人往前扑了扑撞进怀里,那具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身躯若有似无的摩擦着他的肌肤,耳边是娇软的暧昧的声音,“待会儿不如好好疼疼我。”
宁烨瞳眸里的颜色瞬间深了好几分,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你真是个妖精。”
女人侧着脸蛋在他耳畔吹气,温热的气息烧的人烫,“你不是一向喜欢。”
随着那声音落下的还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的声音。
再深的感情,大约都抵不过最原始的荷尔蒙。
……
“所以,你是直接被夏言踢下来了?”以澈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扶着玻璃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杯里的吸管,黑色的长从颈肩垂下,肌肤愈衬的白皙如雪,精致的脸蛋表情不多,轻轻浅浅的。
“嗯啊,”陈茉莉随意倚在深红色的单人沙里,轻声感叹了一声,随即懒洋洋的道,“我很可怜的。”
以澈闻言就笑了,勾着的唇瓣莫名染着一股傲娇,“你要是想,不管是时装周还是宁烨,你一样都不会输。”
“可是我不想了啊,”陈茉莉往一侧的扶手上靠了靠,姿势慵懒闲适,红色的裙摆在深色的沙上散开,褐色卷卷着优雅的弧度垂了下来,像一只勾魂的女妖,“我口口声声喊着爱了十年的男人下作的让我不想要了。至于时装周,”陈茉莉漂亮的唇瓣描出了些许弧度,浅浅的几乎没有,唯独嗓音轻描淡写却偏偏揉进了一种无法捍动的坚定,“既是我的信仰,我便不屑用任何手段去侮辱我努力追逐和仰望的东西。”
以澈听着那明艳的嗓音静静的陈述,她的茉莉就是这样的女子,得意了就笑,不爽了就闹,惹了她就飙,傲慢的张扬,磊落的坦荡,比任何人都来的潇洒肆意。
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而她,顾忌的太多,所以从来都不及茉莉坦荡的分明。
……
以澈是在两天后接到沁姨的电话的,沁姨说她给苏浓擦洗时现她的右手动了,以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和反应,这两年她等的太艰难,以至于幸福来的太突然。
没有等到时装周不说,就连原本打算去母校看看也成了心愿,不得不搁置下来。陈茉莉催促她直接定了当天的机票返程。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机程,以澈觉得漫长的像是熬了整个世纪,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下了飞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以澈直接去了医院,沁姨还在,苏浓仍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倒是沁姨,不厌其烦的跟她说些什么,大约都是她们年轻时的陈年往事,不算美好,却都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