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北听了这话,脑袋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很诡异,“以澈见到了?”
沁姨看着江墨北阴沉的几乎要渗出水的俊脸,有些心悸,还是慢慢答道,“见到了,她点名要找以澈的。”
男人的脸色在沁姨话音落下的时候简直不能看了。
沉默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沁姨以为他不会再搭理她的时候,却听他再次开口,低沉的嗓音走的很慢,“她有没有不高兴?”
沁姨纠结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看上去没什么不对,不过她心里的想法,我也无法揣测。”
江墨北点了点头,然后才捏着手机踩着一级一级的阶梯上楼。
以澈还在画图,脑袋低着,漆黑的眼眸注视着手中的画图笔走过的痕迹,清净的五官除去格外认真和专注的神色,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亮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最柔暖的光。
像是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以澈轻轻掀了眼眸,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声音很凉,“回来了。”
她并不是等着他的回答,纯粹是觉得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跟他说的,挑了一句最平常又最简单的废话。
江墨北看着她略显凌乱却更加自然和随性的微卷,简单的外翘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干练和成熟,他说的是心里话,很漂亮。
心底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酸软。
“我的手机可能是落她那里了。”江墨北从开始说话便仔细捕捉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的变化。
“嗯。”以澈只是淡淡应着,脸色很平静,却铺了一层浅浅的深寂。
如果没记错,他的手机是他们领证第二天换的,领证那天晚上他彻夜未归,应该是在顾夕颜那里吧。
男人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一双幽沉的眼眸静静凝着她微垂的脸蛋,长长卷卷的睫毛在她的眼窝烙下一片黑色的剪影,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以澈不在意的勾唇,“你说过了。”
江墨北看着她没有变化的脸蛋拧紧了眉心,浓黑的眉宇紧紧皱着,微沉的嗓音低了一度,“你不信?”
以澈仍旧没有抬头,视线落在白色的宣纸上,嗓音温温静静听不出喜怒,“没有啊。”
“那你给我甩脸子。”
以澈捏着画图笔的手一下子顿在纸上,有几秒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随手把手心里的笔扔在一侧,身子直接往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仰着脸蛋看着站在书桌前面的男人,“我怎么就是甩脸子了?”
以澈漂亮的脸蛋挽着笑,只是那笑丝毫不达眼底,“你非觉得我甩了那就是甩了,不可以?”
男人深深灼灼的眼眸盯着她,眸底酝酿着暗色的风暴,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温淡的嗓音低低淡淡的开口,“我欠她的。”
以澈闻言突然就笑了,清淡的嗓音漂浮着潮湿的凉意,“所以呢?”眉眼的弧度弯的很深,“不然我把江太太的位置还给她?”
江墨北英俊的容颜明显暗了一个色调,只是女人选择直接无视,绯色的唇瓣轻轻扯出几乎没有的弧度,“我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男人的眉宇间沉着厚重的风雪,幽深的眼眸里净是晦暗阴沉的颜色,“你别把她想的这么龌龊,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
以澈这次直接笑出了声,那笑里有太多的意味,又像是单纯觉得好笑,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没这么想,明知你是有妇之夫还亲密的挽着你?”
以澈慢慢舒缓着气息,“是你傻还是我想多了?”
“她只是单纯的挽着我。”
以澈笑,“所以你就可以不拒绝?”
男人眉心的郁气缓缓散开,英俊的脸庞勾勒出淡淡的笑意,直接俯身,手臂撑着桌子,跟以澈平视,深邃的黑眸深的像海,嗓音温淡却笃定,“你果然吃醋了。”
以澈原本怒意升腾的脸蛋倏然僵在那里,漆黑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沉默半晌,才重新开口,声线温软带着期待,“如果我说是,你能不见她吗?”
江墨北蓄着笑意的黑眸暗了暗,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我说了,是我欠她的,不见她可能不行,”视线锁着她的脸蛋,“不过我会尽量跟她保持距离。”
说来说去,不过是不舍得伤害她。
以澈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似乎只是确定他的答案而已,“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