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茉莉也是穿了件很简单的黑色大衣,长卷在头顶绑了显年轻又比较容易打理的丸子,娇艳的眉目暴露无疑,于是脸蛋上的表情愈显的不加掩饰,“江墨北呢?”
不过简单的几个字,便有浓郁的不满的意味流露出来。
林锦臣一个极淡的眼风扫过去,陈茉莉瞬间明了。
视线重新落在以澈白皙的脸蛋,“你忍一下,我去搬张椅子过来。”
“不,”
陈茉莉心头有小火苗蹿起,但还是好脾气的开口,嗓音贴在她的耳侧,“你就这么顶着怀孕的身子糟蹋自己,不嫌伯母和沁姨看着心疼?”
以澈垂了眼眸,看着自己的鞋尖,一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半晌才慢慢的吐出一个字眼,“好。”
椅子不是陈茉莉去找的,而是林锦臣搬过来的。
她在椅子上坐下,微微抬了下巴,看着即便踩了平底鞋身高依然足以俯视大多数女人的陈茉莉,“谢谢你。”
陈茉莉挽了唇角,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声线娇媚温暖,“傻话。”
所以到后来,都是陈茉莉代替以澈回礼的。
以澈坐在那里仔细观察着宾客的神色,真心实意的,虚情假意的,大多数都是卖面子的,她也懒得一一追究,毕竟她算不得多有脸面,也没有觉得她牛叉到让大半个白城的上流过来统一祭奠的脸面。
天空飘着小雪,夹杂着细细的雨丝,有寒意沿着细小的毛孔迅速钻进皮肤。
顾夕颜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等着俊美如神祗的男人开口。
江墨北只是将她带的离祭奠的灵堂稍微远了些,长指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轻车熟驾的抽了支烟出来,然后点燃,熟练的抽了一口,淡青色的烟雾混着唇息从薄唇间漫出,将男人深刻的五官拉的模糊。五官勾勒的表情隐匿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大约半支烟的时间,男人才低低徐徐开口,“夕颜,如果之前的事我不追究,够不够还你六年前的情意?”
顾夕颜有一瞬间的恍神,有些摸不准江墨北的意思,所以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语跟句子来回答。
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甚至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微微垂了眼睑,盯着指间飘飘渺渺的青烟,嗓音低低淡淡,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这样随意的问题,“打你回国,你自杀三次,大型自残六次往上,小型的我没算过,找以澈麻烦不是一次两次我都没有追究,但是并不代表你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他的眸光又冷又沉,顾夕颜从没见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心脏蓦地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