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记得第二天他看到那些照片和铺天盖地的绯闻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她言辞尖锐的问他看到她在林锦臣身下婉转承欢是不是满意,当时他不大明白是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现在他大约能猜到几分。
江墨北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眸看着她,声线很沉,“看着我,”
以澈听着他略带命令的语气,有一瞬间的怔愣,但还是抬了眼眸看着他的眼睛。
“那天晚上之前我手机就掉了,第二天早上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才给你打的电话,你跟林锦臣被困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眸色很深,眸底是少有的郑重,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想要相信他。
以澈抿唇,声音很低,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喃喃自语,“我不知道你对顾夕颜的信任有多少,也不知道顾夕颜跟我妈和沁姨的死有多少关系,你觉得我能容忍自己再跟你在一起?”
他仍旧是低眸看她,眉眼间有什么东西溢出来,“我对夕颜的信任只是旧识的信任。”
好半晌,她才慢慢的哦了一声。
宽大的双人床上,她背对着他,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这样把我困在这里算什么?”
江墨北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嗓音温淡无法辨别他此刻的情绪,唯有黑沉的眸底划过一抹不确定的迷茫,“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想要留住她,哪怕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
以澈睡的很浅,所以江墨北起来的时候她跟着便醒来了,她仍旧是背对着他躺着,视线落在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清晨,有那么几秒的时间甚至丧失了时空的概念,一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
身后是男人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像是刻意放轻了动作。
哦,想起来了,北苑啊,昨天被江墨北带回来了。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身后的声音静了下来,跟着是柔软的床褥微微下沉,一大片阴影在头顶笼罩下来,她下意识重新闭上眼睛,男人的手指撩开落在她脸蛋上的,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角,微沉的呼吸携着若有似无的叹息萦绕在她的耳廓,经久不散。
院子里引擎动的声音逐渐远去,以澈从床上坐了起来,拾起搁在床头的手机,解锁,然后找到那个新存进的号码拨了出去。
被子下纤细的长腿微微曲起,手指隔着被子落在膝盖上微微蜷起,眼眸垂着看向指尖,白净的脸蛋上神色未名,说不出的寥落,嗓音安安静静,“我想请您……帮我做件事……”
……
医院里,江墨北随手将手中沾了血迹的棉签扔掉,从裤袋里摸出正在震动的手机,听不到那端说了什么,但林锦臣清晰的看到他温淡从容的脸色以光的速度迅速破碎,湛黑的瞳仁很快溢出层层阴霾,哪怕隔了好几步的距离,林锦臣都觉得他身上的戾气厚重的逼人。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那男人突然漫出来的冷锐的气势,隽美到极致的五官一如寻常的平静。
整个走廊都是骇人的低气压。
贴着耳侧的手指几乎要将手里握着的手机捏碎,骨节泛着苍白的颜色,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袖子下有点点血迹溢出,江墨北只是淡淡的扫了眼衣服上染着的血渍,好半晌,才慢慢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林锦臣看了眼他讳莫如深的脸色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整理刚刚挽上去的袖口,动作不紧不慢,似乎一点不受江墨北的影响。
虽然已是早上,但长长的走廊上还是打了一层灯光,所以林锦臣清晰的感觉到一束很长的阴影压过来将他笼罩,抬起眼眸还没开口,便感觉到凌厉的拳风扫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侧,冷硬的拳头擦着他略显白皙的脸庞扫过。
林锦臣真是烦腻他了,一言不合就打脸,真是够了。
“你他妈脾气怎么这么坏?”
跟着便是江墨北阴沉的可怕的声音,“是你带走她的?”
这句话是问句,但更像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