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步步地走过来,嘴里仍旧说着:
“我不敢看,耳朵里听见他们一声声地惨叫,像杀猪一般地惨叫,我低着头,捂着耳朵,颤抖着身体,直到那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再也没有,等我再抬起头来,所有人都不动了,鲜红的血从他们身体流出来,在地上流淌着,站起来,颤抖着身体走过去,大家都不动了,我蹲下身体,突然一只手向我伸过来,我吓得直往后跳,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他鼓张着眼睛,他伸手大概是想我救他,真得很可怜,可是,我怎么能救他呢,他杀了我的亲人,我见边上有一把匕,于是就捡了起来,那时候我突胆大了,心肠也硬了,我走过去,在他身上又捅了几刀,我才知道,原来杀人也并不可怕,他终于不动了。”
我听得心里阵阵寒,终于知道她手里的匕以及匕上的鲜血是如何来的了。
女人依旧一点点地往我和文秀走过来,我们便一点点地倒退,女人突然举起匕来,那匕在太阳光下一闪,闪得人眼睛痛,心里却寒,我颤声道:
“你想干嘛?”
女人突然从嘴角边挤出笑的弧度来,她道:
“弟弟倒在地上,眼睛是睁开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等待,”她说着又突然把匕放了下去,偏着头朝我们道,“你们一定以为我弟弟是弱智吧。”
我心里不禁道:
“难道不是么?”
听女人继续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长得很漂亮,”说着眼睛溜到文秀身上,文秀禁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她道:“那女孩长得和你有几分肖似,可惜漂亮的女孩子心肠不好,我弟弟对他死心塌地,他却背叛了我弟弟,被我弟弟抓了现行,我弟弟找男人理论,和那男人打起来,那男人却找来人,居然割掉了我弟弟的舌头,从那以后,我弟弟再也不说话,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我听了,不禁叹息了一口,和文秀对望一眼,文秀眼里也充满了惋惜,听女人继续道:
“从此那个女孩子也再无消息,很多年过去了,昨天我弟弟见到你,一定是把你当成那个女孩子了,他大概只想多看你一眼,结果你却用枪打伤了他的腿!”
文秀听了,颤声道:
“对不起,我不知的是这样,我以为,我以为……。”
那女人突然吼起来:
“对不起有什么用,漂亮的女孩都是祸害,我弟弟死的时候眼睛还是张开的,他大概还想多看看你,你现在就去陪陪他!”
文秀“啊”了一声,不料那女人说完了,突然举着匕朝文秀扑过去,这一下动作突然,文秀直往后退,可没想到的是,我们早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了路边上。
这马路一边是靠着山,另一边却是山崖,我们已经退到了山崖这一边。
文秀这时候再退两步,一脚便踩空了,“啊”地一声惨叫,便往山崖下摔去,我一惊,翻身往山崖下抓去,说时迟那时快,我居然在这千钧一之刻抓住了文秀的一只手。
我大喊:
“文秀,拉紧我。”
我一只手撑在路上,一只手拽着文秀,文秀早已经花容失色,嘴里“啊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