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招很险,但险中求胜。
艾婉后怕地捂住小腹,她不敢相信的望着他,脸色比纸还白。
她想不到,他居然能将她从马上扯下来。
一旦他没接住呢,没护住呢……她的孩子……
“刘清,你……”
艾婉的话还没说完,眼泪便心有余悸的滚落了下来,连珠似得,绷断了刘清心中的那根弦。
他面无表情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沉声道:“朕的皇子,朕的女人,都不会那么脆弱。”
“你永远都是这样——”谁知听他这么一说,艾婉直接暴怒,起身便重重的推开了他,简直对他歇斯底里,“就像你选中了一个皇后,便不问她意见的把她送进了那个恐怖的深宫!就像你无情的以为,出来便是皇后,不出来便忘了!你从来没想过别人的感受吗?这辈子,你刘清有没有一刻想过别人被你摆布时的感受?!”
“你没有!”
刘清僵立,浑身的血液都被这些分量万重的字眼,冻得结冰。
他的脑子里,只有女子那一双猩红的,落泪的眼,和疯了一样的表情。
从来没有女子,如她这般不顾形象,如她这般,如她这般不屑……于她。
艾婉仰头,抹了把脸,心中却愈发悲伤。
“我想过。”在她再一次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刘清没再给她机会。
艾婉诧异地朝刘清看去——
刘清一脸暗沉:“如果我没有为你想,我就会直接封你为后,正因为知道那时的你不足以堪当大任,才狠心把你送进宫锤炼。我是皇帝……”他说,“我必须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个傻白甜的皇后,一个本能良善不懂心机为何物的皇后,在后宫不会活得下去,朕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而这样的女人,也没资格成为朕的心上人……”
艾婉苦笑一声,“可我说过我要成为你的心上人吗?”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
只听刘清淡淡的声音流泻:“朕以为,你是愿意的,在刑场那日你对朕的表白,朕以为,当你知道朕是皇上后,你会更加开心,然后,你若回来,便顺理成章,你成为了朕的皇后。”
至于真假太后,密谋造反什么的,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都不是问题。
“如果太后把我留了两年呢,三年呢,四年呢?”终于,终于和他对峙起了当年的事。
刘清薄唇微勾,实话说的人心凉:“朕是皇帝,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一个女人,朕,只等你一年。”
“所以……你一年前便把我的妃袍做好了,等于一年前便把我的命运定住了?”
一年,只等一年的爱,算什么爱。
在这张追逐里,他始终没忘记他是皇帝。
年后她是死是活,是否他都不再在意?
艾婉再苦笑,她却为了他,差一点不想回家,她却为了他,觉得付出一切也无所谓。
从前因为他,说爱没有命重要。
现在因为他,为爱拼着孩子出事,自己出事,也要日夜不休的赶在他身边,和老天拼一次。
都是因为这一个人,最后,也都吊死在这一根歪脖子树上。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此刻给予她的心痛与寒凉,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已对他沉陷,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