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走出牢房,外面夜色更凉,刘清将艾婉打横一抱,走向她的欣然宫,安然斥责:“以为挺着个大肚子,坦然近牢房是一件很好看的事么?未查清楚之前,朕将你幽禁就是,待在宫里,依然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非要进那么一个鬼地方……”
艾婉伸手堵住刘清喋喋不休的嘴,越来越唠叨了,说好的不爱说话呢?
“我只是怕你落人话柄,不想让你落人一点点的话柄。”刘清宠她,本来就从没掩藏过,六宫前朝皆知,因为经历过,所以,她真的很怕,再因为自己,让他一代帝王的名声受了牵累。
刘清望着艾婉,扪心自问,他不也是不想让她落人半点话柄,才看似绝情的答应了她入狱请求。
其实,比谁都心疼。
“你……真的一直都相信我吗?”这件事出来,他竟无半点怀疑到她的身上,如果真的是她联合细玲云恬,害死清妃,其实也是一件挺合理的事儿吧?!
宫灯下,刘清寂静无声地抱着怀里的女人,往前方走。
耳边卷起风声与熟悉的问声,时光忽然倒退,倒退到当年的那晚新婚夜。
她依然是第一个问他,依然是这句话……她如一日的给他这样的重视,让他怎么不信?怎么敢不信?!
“我信。”一切静到不能再静,刘清淡淡的一笑,“信你,一直都信。”
一切静到不能再静,一切语言都显得多余了,艾婉忍住立刻翻涌的酸意,静静的靠在刘清的肩头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好像在将一生交付。
却忽视了在她靠下的那一刹那,刘清好看的剑眉隐隐一褶,眼眸中有一抹异色划过,却转瞬即逝,恢复如常,寸寸收紧,回抱紧了女子……
来到富丽堂皇的宫殿,宫人静立两旁,宫灯明明暗暗中,刘清忽略了耳边的请安,挥退众人,将艾婉轻柔地放在塌上,“睡吧。”
“嗯。”艾婉看着刘清,毫无架子,摁灭烛灯,经过这件事,这颗心反而彻底安下。
“夫君……”她耳旁微热,对上他转过头的凤眸,强撑着大方一笑,“该歇息了。”
声音却不自知的弱小。
古代女子的温婉,还真是学不来呢。
刘清莞尔,心中真难以不动,她总有很多样子让你为她心动。
最好看的样子,是一个人放下防备后,全然相信你的摸样。
自己褪下龙袍,他在她身旁躺下,黑暗中,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永生都不会放开。
艾婉就在这样的安全感里,甜蜜的扬起嘴角,安然入睡……
午夜时分。
刘清轻寐过后,无声地望着艾婉孩子般天真干净的睡容,又有了些许时候,他才慢慢起身,用最轻的动作离开她的身边。
帝王缓步走出欣然宫,盛旺带着太医,在外面已等半夜了,望见他,立马跪下来行礼。
以防声音吵到里面的人,刘清皱了皱眉,挥手一过。
盛旺和太医面面相觑了一下,立马起身跟上,两人的心中,却不约而同默契在想:这婉妃可真受宠啊……如今连清妃都倒了,婉妃不会真的成为未来的皇后吧?!
凤印,可还在欣然宫呢!
龙吟宫里,帝王寝宫。
刘清的内殿里,只留下了太医一个人。他面无表情,轻手将明黄袍子及白色亵衣从肩头一下褪下,露出已凝血块的肿起一方,好好的肩头,因这一处,看得人实在是……
太医忍不住道:“皇上,你真该治那个人的罪!”
刘清待他上完药,才慢慢掀盖了肩头,神色寂静:“不管你是谁,在这世上,总有几个舍不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