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苏宸很忙碌,几乎都是早出晚归,但每夜在南枢入睡之间总会如时回来。尽管这样,苏宸脑海中还是时不时浮现出那天晚上在海棠苑时叶宋染血的艳绝的笑。那抹笑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不断地刮着他的脑海,让他无比心烦意乱。
面对死亡的恐惧,一个女人还会那样笑,她感觉不到痛么,还是她真的没心没肺?
一晃神,苏宸不知不觉地绕路去芳菲苑,途径碧华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深深皱着眉头,很是暗恼,又很暴躁。
刚想转身回去时,碧华苑里面传来一阵阵少女的银铃般笑声,她们笑得很开心,让听者的心情也没来由地一轻。
苏宸在外面驻足了一阵子。透过院子大门的缝隙,他看见院中的贵妃椅上,叶宋正躺在那里,入夜的空气中泛着凉意,她浓黑的丝轻轻垂下如流苏一般,脸很消瘦但掩藏不住耀眼的风华神采,身着薄薄的衣裙,偶尔浅浅迎风而扬。沛青怕她凉着,给她身上覆了一张轻被。几个丫鬟正围绕着她,似在讲笑话。
但丫鬟们都笑得很开心,她却只淡淡一笑。眉眼间流淌着柔软的笑意。
那慵懒的神态,苏宸看得怔愣。他从来没在别的女人身上看见过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包括南枢,也没有。
后来笑话讲完了,叶宋挥手让丫鬟把石桌上的果盘瓜茶都撤了下去,换上火光很昏黄的白烛,登时院子里的气氛有些阴森了下来,她双眼倒映着流光有些狡黠,道:“快坐好,现在轮到本王妃给你们讲了。”
沛青搓了搓手臂,道:“小姐……有必要搞成这样么……”
“这样才能身临其境。”叶宋睨她一眼,她不敢再有异议,于是叶宋顿了顿开始缓缓讲来,“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小的时候娘讲给我的。我娘小时候在外婆家,那是一个很恬静的镇子,家家户户有养狗,一到晚上都有犬吠之声。外婆跟我娘说,那是因为一到晚上狗的眼睛会看到人眼所看不到的东西。”
“有一天,镇上死了人,那人的棺材放在家七天,七天之后晚上才由镇民抬着去入葬。白天外婆就让我娘在门前撒一碗白米,结果我娘贪玩忘记了这件事。晚上外婆随入葬队伍念殓文时,我娘就一个人在家。那晚家家户户的狗都跟疯了似的乱叫,我娘很害怕,才想起她忘记了撒米,于是慌张去舀米。可是当她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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