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在门口不敢进来了，她没穿防护服，既便戴上口罩，安全感还是不够的。

苏傲然在床边坐下，看着衡颜苍白的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也许刚刚用过药，她现在睡得很安稳，又黑又长的睫毛自然的卷起，脸上竟然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轻轻将她额头几根乱整理好，苏傲然似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衡颜也许再做一个好梦，虽然脸色很差，但总是带着笑意：“父皇，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

苏傲然愣了一下：她这是在说梦话？不管梦的内容如何，只要她开心就好，苏傲然不敢弄出任何的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父皇，父皇，父皇……你把我的蛛儿弄哪里去了？”

苏傲然看着她：傻丫头，做什么梦了？

“蛛儿，快回来！放过那个人！蛛儿！”

睡梦中的衡颜，说梦话的声音是越来越着急，她呼吸沉重，连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难道梦魇了？

“颜颜，你没事儿吧？颜颜……”

苏傲然轻抚着她的脸，一声声的轻唤。

衡颜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苏傲然的脸，尽管刚才做了一个可怕又奇怪的梦，看到他就安心了。

“傲然，我刚刚好像到地狱去了……”

苏傲然抱着她，声音很轻很平静：“傻瓜，只有坏人才会到地狱，我们都应该看到天堂。”

“那里没有色彩，就像黑白电视机里的世界一样……”

苏傲然怔了一下：她说的地方，是妖域。也许因为生病太过虚弱了吧，舒傲然竟然像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你身子太虚了，做这种梦也不奇怪。”

“我看到一个很高大，长得很好看的人，可我叫他父皇，一开始我看见他好开心，后来他的面目突然狰狞了起来……还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我看到它要吃人……”

“别再想那个梦了！人太虚弱的话，最容易做噩梦，颜颜，别自己吓自己！”

苏傲然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衡颜抬头看着苏傲然：“我快死了，对吗？”

“说什么废话？感冒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一点点感冒，医院怎么会让我到这里来？还不许人探望？进来的人也穿着防护服……”她毕竟也是学医的，也许已经猜到了结果。眨了眨眼神，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我是不是得了禽流感？”

“……哪有啊？你就瞎说……”

“应该是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倔强的看着苏傲然，衡颜不想自己得了什么病，还要被隐瞒着。

“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苏傲然的声音很轻，但显得很坚定。

一把推开苏傲然，衡颜的眼里也尽是坚定：“禽流感传染，你快离我远一点！”

苏傲然却再次将她抱得更紧：“要死就一起死，我不怕！”

“谁要你跟我一起死！傲然，你快点放开我，离开这里！”

衡颜拼命的在挣扎。

苏傲然却始终不肯松手。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珍惜生命，如果我死了，替我多活几年！”

虽然一脸病容，但衡颜的大眼睛还是如黑曜石般的闪耀，只是那眼底，已经有了一层浓浓的水雾。

下手真重。苏傲然的脸都被打红了，他却一口含住了她苍白的双唇，攻其不备的一个狼吻。

“我说了，要死就一起死！”

“……孙傲然，你疯了吗！”

衡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