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头一条，一早，穆一念便跟随东方斯辰去督军府敬茶请安。

一切繁琐程序结束后，东方斯辰将穆一念交给杨妈和莲儿，便和他的副官去了军营。

这督军夫人对于穆一念一直都是爱理不理的那种态度，这么久了，即使穆一念再不喜八卦督军府那些女人们的是是非非，但也对督军府的人际关系有了个简单粗略的了解。

这督军夫人郑明熙并不是东方斯辰和东方星辰的娘亲，这个她倒是进了少帅府不久就知晓了。

可是让穆一念纳闷和好奇的是，无论是少帅府的其他下人还是杨妈，都从来不会提及督军夫人的儿女们。

可是，那天第一次在督军府敬茶的时候，老督军明明有那么多的儿媳妇，老太太有那么多的孙媳妇的啊？

那，儿子呢？孙子呢？东方斯辰的娘亲了？

可是穆一念很聪明，深宅大院里都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眼下最大的老军阀东方丰的督军府里更加是迷雾重重。

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在这督军府里，女人和前朝的后宫没什么两样，有时候多说错了一句话或许就完蛋。

因此，穆一念将所有的好奇压在心底，反正她只是偶尔过来给老太太和督军、督军府敬茶请安而已，又不逗留太久，尽量不和那一大群女人扯上关系就行。

来过几次督军府，穆一念从来没在这偌大的院子里走动过，每次都是直来直去，走那一条进出督军府的道儿。

老太太原本是要穆一念扶着她一起在督军府的后花园走走的，毕竟这阴沉沉的冬季里，今儿算是个好天气了。

一行人陪同老太太和少帅夫人穆一念将将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就有丫鬟小跑着过来，“噗通”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泪的哭泣道，“老太太……”

头花白的老太太，那保养极好的高贵容颜上拧出了好几道皱纹，龙头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几下，怒喝道，“有话好好说。”

“是，老太太！”

这丫鬟一直跪在地上，抽抽噎噎道，“老太太，我家少奶奶，她，她好像要早产……”

“什么？那还不去请稳婆。”老太太这么一句落下后，看向穆一念，“一念，你随我去老三的院子里看看。”

穆一念点头，“好的，奶奶。”

三少奶奶就是老督军的三儿子东方明宇的正室，薛明珠。

拱形门楣上赫然醒目的‘明珠苑’三个字，有些暗淡了。

穆一念只是瞄了一眼这三个字，便跟随老太太进了院子。

这丫鬟、婆子、几个杂役都忙的是满院子跑着，嚷嚷着救人。

老太太瞪着迎面而来的一个婆子，“老三人呢？”

婆子泪眼婆娑道，“回老太太的话，三少爷，他，他，一大早就陪着那戏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