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府的大牢设在督军府最后面的一处地下室，说白了那就是个地牢。

听说此地牢是专门用来关押督军府犯了事儿的女眷和下人们的大牢。

杨淑瑜没有像其他犯了大事儿的女人那般给五花大绑的捆绑住手脚，而是在潮湿的的单间牢房里，地上铺着草芥，杨淑瑜靠着墙壁坐着，身上还盖着一床棉布被子，即使比其他押入此地的人享受着不一样的待遇，可她也已经是憔悴又狼狈的，早已经没了曾经那副千娇百媚的大小姐模样了。

无论杨文轩在栅栏外面怎么叫杨淑瑜的名字，她都是低着头不肯抬起头来说话，只是使劲摇头哭道，“哥，回去告诉爹，不要管我了，就当他没生养我这个女儿，大哥你也没我这个妹子，呜呜……我有罪，可我不是故意要对着他开枪的，啊……”

杨文轩深呼吸，阖了眼，“文辰，让人将牢房门打开。”

东方文辰给看押地牢的小杂役了一个手势，“将门打开。”

杨文轩和东方文辰一起进了牢房里面。

杨文轩踩着沉重的军靴，站立在杨淑瑜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头抬起，看着她惊慌而无神的眼睛，喉咙哽咽良久，才道，“淑瑜，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所犯下的事儿，老督军和少帅直接将你毙了，我和爹都无话可说么？”

杨淑瑜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杨文轩，整个人的眼神都没了那灵气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时就一个念头了，我已经没有一点点机会嫁给少帅了，我就要和穆一念鱼死网破，都死了算了……可我跟本没想到，他会为了那个女人而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枪子儿啊……”

杨淑瑜伸着一双手，“我怎么，我怎么舍得杀了少帅啊！哥……我现在除了以死谢罪还能怎么办？”

杨文轩紧紧抿住唇，缓缓阖了眼，良久才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除了让爹和我，还有你大嫂伤心难过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难道你死了，少帅的那一枪就瞬间康复了？还是被子弹震断了的脊椎骨就瞬间自动长好了？”

“什么……你说少帅他，他的脊椎骨断了？”杨淑瑜瞪着大大的眼眸道。

杨文轩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已经走出去的东方文辰，在将目光落在妹妹的脸上，沉重的点了点头，“是，你当时开枪时距离少帅太近了，所以子弹不但中的深，就连挨子弹打进去时最近的那段脊椎骨都震断了一截。”

杨淑瑜傻了似的看着杨文轩，脸上除了往下掉眼泪，已经是手足无措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哥哥~你是最了解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杨文轩点头，“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少帅也相信你不是故意开枪对着他的，可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一枪是对着少帅夫人的，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知不知道，如今是外忧内患，多少人盯着晋军的少帅，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晋军上下都在传言是杨老司令的千金，我杨文轩的妹妹亲手开枪打伤了少帅，你……”

杨文轩越说越气，到最后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忽而，杨淑瑜却道，“既然哥哥知道这眼下的形式，那你还回来？这要万一西南门户出了事儿怎么办？”

杨文轩气的笑了，“亏你还知道什么最重要，可我不回来怎么办？你不是捅破了一只鸟笼，而是捅破了天，你知道吗？”

这杨淑瑜完全傻掉了，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和对穆一念的嫉妒了，根本就什么都没想啊！

杨文轩起身，“我真的后悔教你学打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