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传来的声音不仅仅是冷淡,语气里更充满了斩钉截铁般的拒绝:“你找错人了!我父亲的尸体,我和我娘亲眼所见,绝不会弄错!弄错的人是你,你走吧。”
纪峥愣住,不是吧?赵夫子当年明明还活着,哪来的尸体?
再说了,师母不可能不认得丈夫,明月师姐也不可能认错父亲呀!
这特么怎么回事?
纪峥急忙道:“不是,明月师姐,我是从越国赶来的。你要不信,我这还有老师留下来的信,你一看便知了。”
屋里的赵明月没说话,一直静悄悄的,直到不一会,另一间屋子传来烧火做饭的响动。
这是连话都不愿回了!
纪峥觉得不妙,连忙又道:“师姐,你能否开个门,我拿老师的信给你看,你就全明白了。”
柴火在灶台里噼里啪啦的燃爆。
铲子在铁锅咣叽咣叽。
烧开的水在锅里咕噜咕噜。
睡醒的孩子哇啦哇啦。
偏生屋里连一句话都没给纪峥,就听到哄孩子的声音,还伴着做菜的声响。
纪峥又连续说了一会,恨不得推门拿信送到明月师姐眼皮底下。可奈何,赵明月显然完全不相信他,压根不理会他,只当屋外没这个人。
这时候,那年轻地头蛇气喘吁吁地赶回来,还拿着熟牛肉卤肉等吃食。
纪峥接过东西,再丢出一枚银元宝给此人:“没你的事了。”
赵明月如此抗拒陌生人,连接触一下多说几句都不愿,着实让纪峥感到意外和无奈。他凝神思索,忽地想起赵夫子遗物当中的某件东西,在储物袋里找出一柄铜钥匙。
哈哈,找到了,就是这个。
“明月师姐,老师还给了我一把钥匙为信物!”纪峥对屋里说。
数十息之后,屋里突然传出又硬又冷的话:“什么钥匙?”
“铜钥匙,上面有个‘缺’字。”
屋里陷入沉默,不一会,便有脚步接近,吱嘎一下打开房门,一言不地伸出手。纪峥愣了一下,连忙把铜钥匙递过去,她翻覆察看后,环顾周围低声道:“进来说。”声音虽小,却次有了温度。
进了屋,赵明月便迫不及待看着纪峥道:“信呢。”
纪峥把信拿给她,她拿到油灯一旁仔细看的时候,纪峥则在打量周围。孩子在里屋的床上睡着了,屋里比较简陋,简陋到似乎连油灯都比别家暗淡。
昏暗灯光下,赵明月头里夹杂着些许灰白,面容憔悴,皮肤干巴巴的,年纪轻轻却有了细小的皱纹。她身形较瘦,不知是生活的重压,还是丈夫的拖累,让她脸颊干瘦得似乎没有肉。
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瞧起来竟与三十多岁差相仿佛。赵明月把父亲留给纪峥的信刚看了个开头,就立刻捂住了嘴。很快看下去,眼眶一下子红了,手腕渐渐颤抖起来,到最后不知不觉捂着脸低低呜咽起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