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天前。
在被闫儒玉一通威胁之后,金子多果然引开了贴身看守卓叔的人,闫儒玉成功进入了卓叔的房间。
不起眼的宾馆,简陋,寒酸,唯一的好处是入住不需要登记身份证。
一张床就填满了整间屋子,床距离两侧墙的距离顶多20公分,人只能溜着床边走。
墙上挂着一个是几寸的小液晶电视,没见到遥控器,可见电视不过是个摆设。
门缝附近的地上有几张小卡片,上面印着或丰乳肥臀或清纯可人的女子,还有服务热线。
好在进门右手有一个独立卫生间,卫生间不到2平米的样子,其内马桶、淋浴花洒十分局促,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洗漱台。
“我来接您。”闫儒玉开门见山。
且不说眼前之人背负的秘密和线索,仅凭他是曾与父亲同患难共生死的人,闫儒玉就应该将他接走,至少让他住得舒适一些。
卓叔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闫儒玉。
看了好几秒种,叹了一句,“你长大了。”
“是,我来接您,走吧。”闫儒玉坚持道。
“我不走。”
“想到了,要不是我找来,恐怕您连见都还不肯见我。”闫儒玉淡定地在他旁边坐下,“不走,可以,我尊重您的决定,但请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当年究竟怎么了。”
对方低头不语。
“你就任他们冤死?!你……”闫儒玉几近爆发,他无法理解卓叔的沉默。
“当年的事,太复杂,牵涉太广,我们的下场你难道没看见?!血淋淋的教训啊!别再往下查了,那件事要真追究下去,没人收得住场。”
“天大的事儿,大不了就把天捅个窟窿!”闫儒玉攥紧了拳头,“20年了,你可以放下了,或许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完全不会被自己脸上的伤疤刺痛,或许你已经忘了那些死去的人,但我不行!吴错也不行!我们……”
提到吴错,卓叔的嘴唇明显颤抖了一下。
“让你别管了!让你别查了!你要害死他才甘心吗?!”
闫儒玉没想到卓叔会突然爆发,更想不到他会扑上来跟自己撕扯。
闫儒玉下意识地一闪,卓叔扑了个空,重心一歪,眼看就要栽倒。
闫儒玉又赶紧上前去扶,自己被他坠得跌倒在地,后脑勺梆地一声磕在床沿上,登时就流了一点血。
“小果子!”
一句昵称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小果子,闫儒玉的小名。
除了他的父母,以及身边极其要好的长辈,旁人不会这么喊他。
这种极其要好的长辈,包括吴错的父母,却并不包括那个与他只有几面之缘的卓叔。
20年了,已经20年没人这么喊他了。
20年前,吴错也会跟着大人这么喊他,直到那场大火烧毁了两人全部的童真。
“我们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喊小名了。”说这话的吴错刚刚10岁,闫儒玉才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