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缓缓的由东升起,照射着那个在山田里玩耍的小孩。
小孩面容稚气,身着一件不符合他小小身体的浅蓝色粗布袍子,袍子上隐隐约约有两个灰色的补丁,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线绳,线绳上挂着一颗狗的牙齿。
小孩手握一把小铁铲,在土地里挖掘着什么。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只灰色的兔子正自顾自的低头啃食着翠绿的草叶。
“不是都说山间的土地里会埋有红薯吗,怎么找不到呢。”
这个小孩正是乐文,一个来自21世纪的古文学文科生,现代的文科生想找个工作你知道有多难,连温饱都成问题,没多久,他的女朋友就和他分手了。
红薯是虽然是明朝中叶引进中国的,但是他对乡村的一些农作物收种季节却不甚了解。
现在正值春末,连夏季都没到,而红薯要到夏季种上,到了秋季才会丰收。
而刚来到这个年代的他,正想挖几个红薯,回家给母亲,好让母亲给他烤红薯吃。
明明别人穿越都可以穿越到富户大家,而自己却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每天吃的都是竹米,荠菜,葛根,连大麦粥和蒸饼都很少吃到。
吃的他是叫苦连天啊,都说乡村,山好水好,可是山里的兔子比猴都精,你没有好的弓术,你连兔子毛都摸不到。
下河摸鱼吧,山里只有一条小河沟,水虽然清澈,可是连一个小鱼苗都没有。
山里人除了猎户家,还能不时吃上几顿肉,而他父亲,只是一名老实的落魄童生,每天只会读书想考个秀才,却屡考不中,母亲身为妇道人家,也只能做些家务和农活,哪里有肉吃。
“小文,你这个孩子在挖什么呢,快回家吃饭。”
一名身着窄袖轻罗,皮肤微黑,脸颊略带红润的妇女从远处的山头正朝着乐文走来。
那只正在乐文身后低头啃食荒草的兔子,听到妇女的喊声,拔腿便跑,一溜烟钻进了山边一个土洞里。
“娘,孩儿想挖几个红薯回家烤着吃呢。”
乐文头也不回的继续握着小铲子用力在田地里挖着。
“什么?现在这个季节哪里有红薯,快走,跟娘回家吃饭了。”
这名妇女正是乐文的母亲王氏,年龄二十多岁,面容普普通通。
前几天乐文刚来到这个时代,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这位母亲正满面焦容的坐在床边,红润的脸颊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泪痕。
“娘,红薯不是这个时候就有了吗?哎,娘,孩儿还要挖红薯呢。”
“臭小子,看你是前几天烧,烧糊涂了,快跟娘回家。”
王氏以为乐文在说胡话呢,抱起乐文就往家走。
看着身后缓缓掠过的绿草树木和树枝上的几只‘唧唧喳喳’的麻雀离自己越来越远,乐文只能任人摆布的被抱到南边的一处宅院里。
宅院很像老北京的四合院,有三座大瓦房,大门前绿柳周垂,院子面积有两辆解放汽车那么大,院墙是夯土筑成的,院子里种着几盆花草,有一盆种的是铁树,铁树中间开着一朵粉黄色的花朵,极为漂亮,听说铁树百年才开花,看来这颗铁树已经百年了。
“娘和哥哥回来了,终于可以开饭了,俺都快饿死了。”一个胖胖的小孩穿着一件灰布长褂,喜滋滋的从院子中间的一间瓦房里跑了出来。
这个胖小孩是乐文的亲弟弟,名叫乐龙超,比乐文小一岁,别看他比乐文小一岁可是力气却比乐文大的多,村里比他大几岁的小朋友和他打架都打不过他,还经常带着比他大的小孩到处捣蛋,掏蛋打架,无所不干啊。
院子中间的那间瓦房里,有一个方形的蓝黑色石桌,石桌周围有几个白色椭圆形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上坐着一名20多岁,双手捧着书,正在埋头苦读的青年。
青年面容苍白,略显文弱,身着一件皂白色的长袍,头裹幞头巾子,腰上佩戴着一块墨玉。
“孩子他爹吃饭了。”
王氏把饭菜端到石桌上,一家四口就围在石桌周围准备吃饭,看着旁边的皂袍青年还在读书,轻轻拍了他一下。
“你们先吃,我再看一会。”
皂袍青年正是乐文的父亲,听到王氏叫他吃饭,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哎,我说你们父子俩吃个饭,怎么这么难,能不能吃完饭再看。”
王氏略显红润的脸颊一板,有些不耐烦道。
已经在狂吃猛喝的乐龙超抬头挠了挠后脑勺道:“娘,俺吃饭可一点不难啊,您可不能把俺也带上啊。”
“去,没说你,你除了能吃,就是给娘惹事生非,还不如你哥哥呢。”王氏想起前天,乐龙超还打了隔壁村李家的孩子,李家的父母都找到了宅子里,还要乐龙超出来赔礼道歉,气就不打一处来。
乐文的父亲名叫乐浩轩,为人忠厚老实,自然也有些怕老婆,抬眼看到妻子不悦的样子,马上把书放到一旁的石凳子上,端起石桌上的一碗竹米,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在一旁的乐文看着碗里的竹米,虽然吃不惯,但是既然穿越到了贫穷的家庭里,又能怎么办?哎,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心中默念:“我吃快点,我欺骗我的胃:你饱了,你饱了。”
“小文,别光吃竹米啊,来吃些葵菜。”
王氏看着儿子只吃竹米不吃菜,夹起一筷头葵菜放到乐文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