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渗下豆大的汗珠,疼痛让她迫切地想要骂一句脏话,可别说是骂人,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无比困难。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薛逸又拿起一根:“你还有九根手指,足够你考虑了。”
苏墨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冷冷睇向薛逸,嘶哑着嗓音:“今日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我势必也让你尝试一遍。”
“死到临头还嘴硬。”薛逸冷着脸,再次拿起一根竹签,狠狠刺入苏墨钰的指尖。
几乎疼得死去活来,她红着眼睛,把痛苦的呐喊转为狂笑:“死到临头的人是你!不出十二个时辰,你、薛逸,必定人头落地!”
薛逸拧眉,苏墨钰这番话说得实在笃定,虽然认为她只是在危言耸听,故意激怒自己,但不知怎么的,竟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慌,伸手去拿第四根竹签,却因为太紧张,怎么都捡不起来。
苏墨钰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讥讽:“薛侍郎最好想明白,待你临死前,有什么遗言要说,免得时间不够,来不及细想。”
“闭嘴!”薛逸怒不可谒,一扬手将她身子打得偏向一旁,气急败坏地抓起竹签,抵在她的脖颈上:“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苏墨钰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一边沉沉喘气,一边道:“薛逸,你若真有这个胆量,我倒要佩服你了。”
是,他的确不敢杀她,至少没有端王的命令,他还不敢动苏墨钰。
但看着苏墨钰那张得意嚣张的脸孔时,滔天的愤怒便开始在胸腔中燃烧。
他在笑话自己,在用一种最轻蔑,最不屑的眼神讥讽自己。
明明已是阶下之囚,他凭什么!
“好,好,你赢了,我的确不敢杀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得这么轻松!”他坐回原位,扯过苏墨钰的另一只手:“现在只是开始,等我将十根竹签全部刺入你的手指,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一根一根,当薛逸将第十根竹签,插入苏墨钰的小手指后,刑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回事!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牢头笑眯眯跑进来,替他解惑:“回大人,是太子殿下带兵来捉拿您了。”
“什么?”薛逸脸色陡变:“捉拿我?为什么要捉拿我?”
“因为你犯上作乱,残害忠良!”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冷酷铁血,杀意凛凛。
薛逸呆呆看着冲进来的那人,英俊沉冷的脸容,双目冷锐,如刀锋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双腿一软,不由得自地跪了下去:“微、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容蓟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苏墨钰身前,看到她鲜血淋漓的双手,目眦欲裂,难以抑制的愤怒冲上心口。
苏墨钰见容蓟赶来,一直憋着的那股气,才终于吐了出来。
大概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危险,竟然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容蓟大惊,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薛侍郎,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么?”
“微臣……微臣……”薛逸脑中一片混乱,太子为何会带兵闯入刑部大牢,端王现在人又在何处,一系列的疑问让他越慌乱:“微臣不该滥用私刑。”
“哼。”容蓟起身,将苏墨钰打横抱起:“滥用私刑只是其中一种,端王抗旨不尊,意图谋逆,你作为其心腹,助纣为虐,天理难容,即日起下诏狱,三日后问斩!”
话音刚落,薛逸就被吓昏了过去。
容蓟冷冷看着他,下令道:“刑部有不少折磨人的刑罚,全给孤在薛侍郎身上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