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乌达帐下的四名牛录统领来到帐内。
有认识莽古的统领急声问道:“如何?莽古,你家统领可曾取了那军堡?”
“杀死达春的汉狗呢?可曾将他扒皮抽筋?”
……
莽古涨红了脸,一言不。
四名统领瞧出了不妥,这模样不像是大仇得报呀,倒像是打了败仗,他们正要问,乌达已经呵斥道:“都给老子住嘴,博古特败了,莽古是来报信的,那定河堡中的明军颇有手段,召你们来议事,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先取蔚州还是先取定河堡!”
“大人,蔚州城的明军已经吓跑了胆,明日定可一战而下,不如先取了蔚州再去攻打定河堡?”
“依我看呐,先为达春报仇才是要紧事,我们女真勇士入关以来何曾吃过这亏,一队斥候十三人,只逃回来两个报信的,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正蓝旗岂不是成了笑话?”
“大人,蔚州也好,定河堡也罢,都不是我们后金勇士的对手,与其犹豫不决,倒不如齐头并进,两路大军共同进剿!”
乌达脸色越来越黑,指望这帮家伙出主意是不可能的了,“范先生,你有何高见?”
“据在下所知,蔚州通判魏源与定河堡王腾关系密切,无论击杀谁,对另外一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范先生的意思是集中兵力先取一城?”
“不错,章京大人,自古以来临阵分兵乃兵家之大忌”
一名牛录额真听的不舒服了,这岂不是变着法子骂他没脑子吗?
“你这汉狗是哪里冒出来的?临阵分兵如何不妥?你们大明边军畏我如虎,连出城一战的胆子都没有,我后金勇士有何危险?”
生疏的汉语中夹杂着阵阵满语咒骂。
范氏门客充耳不闻,倒是乌达有些坐不住了,“杜金,你给老子闭嘴,今年春天丢了人的很有道理,不能再分兵了,明日先下蔚州,再取定河堡!”
杜金还要辩驳,乌达斥骂道:“蠢货,难道我不想一战而胜吗?你可知道博古特折了一百人吗?一百名正蓝旗战士呀,不是汉人炮灰!”
杜金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汉人也有这能耐了?”
听到博古特折损的军力之后,四名牛录统领再也不敢妄言,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乌达犹豫不决了,感情定河堡中的明军也是个硬茬。
不过,博古特已经败了一阵,若是再让他们空等一日,只怕军心士气都有折损。
想到这里,乌达传令道:“莽古,你带些伤药回去,告诉博古特,明日先取蔚州,再夺军堡,让他多寻些汉人丁口,攻城的时候有大用”。
莽古迟疑半天方才鼓起勇气说道:“大人,广灵境内俱是空堡,汉人不知道躲到了哪里,统领本想寻些汉人使唤,谁曾想没捉到一人”。
杜金这时候也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相较于以往,今年汉人确实少的很,今日攻城,我带着人搜遍了蔚州城方圆三十里,可是,只找到三百多个青壮,除此之外都是走不动的老弱”。
“是呀,甫一进入蔚州我就现不妥了,当时只顾着攻城,没有多想”
这可是大事!
对了,达春进入广灵之后特意让费由禀报过类似的情报,乌达以为是个例,没想到整个蔚州都是如此。
如果汉人都躲进了大城、大堡,女真人便找不到送死的炮灰,攻城拔寨的时候只能自己拼命,如此以来,伤亡便会大大增加。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简直正中女真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