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自有她的难处，何况外人哪里比得上我们贴心？现在奴大欺主的人多着呢！”方伯蹙着眉头，盯着巧灵严厉说道：“你的孝心我明白，但为人一世，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当年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老爷救了我们，我又岂能在这种时候抛他们，去享荣华富贵？否则，我岂不成了白眼狼？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否则，你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爹。”

方伯说完，转过身来刚打开门，突然见到苏婉就站在门口几步之外，也不知是刚来还是早就到了。

方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莫名多几分心虚和愧疚，一脸脸黑红黑红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姐，您怎么……怎么在这儿……”

苏婉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根本看不出喜怒，她淡淡地扫了方巧灵一眼，说道：“方伯迟迟没来，我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方巧灵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到苏婉儿，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有些心虚，眼神躲躲闪闪地地不敢跟苏婉对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需如此。她说的又没错，有理有据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心虚的应该是对方才是。

赵氏得了那种病，就该自觉一些，别连累别人。可她是怎么做的，竟然还让她的父母跟前伺候，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乐意。

何况，苏婉儿性格一向软弱，脸皮又薄，就算做了昌武侯夫人也难掩其本性，她根本不需要心虚，更不需要害怕。

于是，方巧灵便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不躲不闪地看着苏婉，

她却好像忘记了，他们只是没有人权的奴婢，根本没有什么挑选的余地。

以前，苏家人不把他们当下人看，苏婉儿对她亦是情如姐妹，难道她就能彻底忘了自己下人的身份了吗？

再说了，赵氏也并非自私之人，得病之后，也不是没劝他们离开过，可他们却自愿留了下来，难道她还要把人往外赶不成？

在方巧灵的想法中，倒像是苏家强迫方伯他们留下一般。

“小……小姐，巧灵……巧灵她……不是那个意思……”方伯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却被方巧灵打断了。

“爹，还是让我来说吧！”方巧灵也走了过来，看着苏婉说道：“小姐……哦，不，或许我得叫你霍夫人了，我……”

“住口！好个没规矩的东西！见到我们昌武侯夫人不但不行礼，竟然还敢大言不惭，‘你你我我’的称呼起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刚才将方巧灵堵在门外的两个婆子，就站在不远处，此时听到方巧灵的话，立即高声斥责道。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随后，向苏婉行了个礼，就站在她身边，戒备而又不满地看着方巧灵，就怕她暴起伤人。万一苏婉受了伤，她们可是要跟着吃挂落的。

苏婉可是正经的昌武侯夫人，只要在外面，就代表着昌武侯府，对她不敬，就是对昌武侯府不敬，她们当然要维护苏婉。何况，她们早就看不惯方巧灵那副德行了。更别说，她还对旧主不恭，脱了奴籍外嫁之后，就翻脸不人了。这种行为，就连她们这些同样为奴为婢之人，也十分瞧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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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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