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元宝释然地说:“这就是了,夫人说你神不守舍,精魄松散什么,我也听不太懂,总之你那肯定是极重病了。”
我打量这间屋子——这里可不象客栈,客栈哪有这样清雅干净?哪怕再洒扫,也有一股人来人往烟尘气,我跟师公住过两回客栈,那桌上椅上床柱上都象是刷过一层油,腻腻颜色,腻腻味道,让人觉得不洁净。
“这是哪里啊?”
“这儿是北剑阁。”元宝低声说:“本来夫人不肯来……不过后来觉得客栈那种地方不方便你养病,所以才到北剑阁来。我说小笙姑娘,夫人为你可是破了不少例。”
我心里觉得暖暖,酸酸,象被人倒了糖醋汁儿……浇化了——总之是挺美滋滋儿。巫真不认识我,可是对现我却极好。
也许这就是缘份。死过一回再活过来,我们依然有缘。
不过上辈子是姐妹,我还比她大。这辈子,她却要当我师傅!
我眨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很大亏。
外面有人敲门,送了饭来。四样菜,粥,还有花卷和甜糕。
我喜欢那道芝麻拌菠菜和南瓜炖肉丸。南瓜皮还是青绿,瓤是金黄,炖得烂烂,汤汁浓郁,肉丸特别香——可能是因为我饿急了,这几天都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喝了两碗粥还要再添,元宝却不让我吃了:“饭不是一顿吃,你刚病好,肠胃禁不起。想吃话,回来给你拿些点心来。”
我怏怏地放下碗:“咦?巫真去哪儿了?”
“呸,小孩子没大没小,我叫夫人,你该叫师傅才对。就算现不叫,以后总是要叫。你先跟我一起唤夫人吧。这家儿三小姐也是学幻术,她师傅和同门也此处,非死缠着让夫人去切磋指教……我看是没安好心。”
我有点担心:“他们是坏人?”
“不是。唉,你年纪小,和你说你也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也早开始学幻术了。”我拿起一根筷子,手一拂,筷子头上缓缓长出嫩嫩花苞来,“啵”一声轻响花苞绽开。
“呀……你,你可真是……”元宝怔怔看着那花,然后视线又从那朵幻花移到我脸上:“怪不得夫人这样看重你,宁可到北剑阁来,也要避开纪先生把你抢来做徒弟……你才多大呀?”
我收了幻术,那花一瞬间消融成了星星点点莹光,随即那光也消逝不见。
“我五岁多了。”
“不得了,果然夫人没说错,是个美质良材!”
有人来收走了碗筷,元宝要去洗衣裳嘱咐我自己好好儿休养,不要乱走。
我乖乖躺上床,看着她出去。
可是已经睡了这么久,现是怎么也不可能睡得着了。
北剑阁……那阁主文飞,也是以前认识我人!而且,与我说不定有很深情爱纠葛。巫真那么不待见他,应该就是因为曾经,我缘故。
我屋里待了一会儿,心里象揣着一百只小老鼠,坐立难安,开窗子朝外看,外面是个小小院子,中间有个小水池,两旁栽着花木。
只到院子里走走,不算乱走吧?
我院子里转了一圈,坐石凳上。
现不似一开始,茫然无措,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抓住了往事一端,也许顺着这条线走下去,我就会看到时光另一端——几十年前真相。
到底我是个什么样人,我做过什么样事情。我生,我死……
或许,还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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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稿修稿修稿,修福运来——TT,为什么我人生总是和修稿扯不清楚,似乎总是为这个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