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回到宣化府时,已是两个时辰过后了。
梁芜菁觉得自个浑身愈烫,力气都快没有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用了膳,买了些点心,还有一床棉被放到马车上,又看了大夫抓了一济药喝了,才上路了。
车把式一直陪着她,她虽然装作囊肿羞涩的样子,却也给了他半贯钱,五百个铜钱的赏钱。车把式也高高兴兴驾着马车上路了。
“师傅,要多久才能到京城?”梁芜菁躺在马车上,柔声问道不知为何,吃饱喝足又盖上棉被后,梁芜菁觉得自个的头没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公子,今儿个咱们还能赶三个时辰的路,我驾快一些,明儿个再赶一日,约莫明日天黑时能够到京城,若积雪太后,要后日才能到了”车把式笑着说道。
“好。”梁芜菁没有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官道上的积雪不算厚,路不是很滑,马车虽然使的不快,但第二日入夜后,也到了京城。
“公子到京城了,城门已落锁了,咱们今儿个是进不去了,只能等明日再入城。”车把式看着紧闭的巍峨城门,回过头对马车内的梁芜菁说道。
梁芜菁迷迷糊糊的睡着,听了车把式的话后立即醒了过来,一把拉开了马车帘子。
眼前漆黑一片,她废了好一会功夫才看见了不远处紧闭的城门。
“什么时辰了?”梁芜菁低声问道。
“天黑了好一会子了,戍时应该过了。”车把式连忙回道。
“京城的城门不是要亥时才落锁吗?今儿个怎的才这个时辰就关了城门?”梁芜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是也没有再多言。
既然城门已落锁,那今日是进不去了,城门四周也没有个落脚处,她还能在马车内对付一晚,可车把式就受罪了,只能在外头坐一宿,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自然也不能邀车把式一块到马车内御寒。
和他们同样迟了的也有不少人,一辆辆马车从城门口右侧一直顺着排了下去,慢慢的,人汇聚的越来越多了。
就在梁芜菁又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吵杂的喧闹声。
“公子,公子快醒醒,城门开了,城门开了。”车把式连声喊道。
梁芜菁顿时醒过神来,立即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城门正缓缓打开。
一辆辆马车也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进去,梁芜菁所乘坐的马车排在了第三位,自然能够看清城门口的情形。
城门是开了,可是涌出来几十个守城门的军士,个个穿着盔甲配着大刀,手执火把,看着气势不凡。
“都听着,今儿个城门已经落锁了,要进城,格外明儿个赶早吧。”为的统领扫了众人一眼后说道。
“官爷……。”第一辆马车的主人下了马车鞠了个躬,正欲说些什么,那统领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随即往后退了几步,甚至还将那人往后不着痕迹推了推。
就在此时,城门后响起了马蹄声,几个身着皮毛制成的衣物之人骑着高头大马慢慢出了城门来。
梁芜菁离得近,自然也借着火光,看清了马背上为的一人,浑身顿时一僵。
这……这不是他们梁家主管各地矿山、田庄和山庄的杨大掌柜吗,怎么此时出城门了?
眼看着杨大掌柜骑着马就要从自己所乘坐的马车旁疾驰而过了,梁芜菁立即占到了马车上,跳下马车,高声道:“杨大掌柜请留步?”
正骑在马背上的杨大掌柜此刻心中乱作一团,正想着要快马加鞭赶到大同府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没想到却听到有人唤自己,而且声音还非常的熟悉。
“吁……。”杨大掌柜立即勒紧了马儿的缰绳,停下马来。
“不知这位公子唤作在下,有何贵干?”身为惠周侯梁义博手下四大掌柜,总管着惠周侯府所有田庄、山庄和矿产的杨大掌柜,身家和脸面都不比京中许多达官贵胄强,但为人却十分谨慎和低调,一如梁府的作风,对人也十分客气,即便是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小公子,他也没有丝毫怠慢。
“在下乃是惠周侯府的远房亲戚,姓王,从前有缘和杨大掌柜见过一面,大掌柜可记得在下?”梁芜菁抬起头来脆声说道。
旁人还以为她是个十多岁的小公子,说起话来跟个姑娘一样,却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可杨大掌柜看着她抬起来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