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你觉着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我方才摸着你有些烫。”大夫人张氏见她终于不再拿点心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深怕女儿真的有什么不适。
“母亲放心,我没有大碍,也没有受伤,只是染了风寒,不过已经差不多快好了,没有觉着哪儿不舒服。”就连梁芜菁自个也觉着奇怪,这次染上风寒似乎好的很快,虽然还有些不舒服,身上也有些疼,但她可不想让父亲母亲替自己担忧,她在他们面前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病了?”张氏忍不住惊呼道,随即对身边的采青吩咐道:“别愣着,快让人去西院把李大夫和姜大夫请来。”
梁府是常年养着两个大夫的,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府里的人只要身子不爽便能去西院的药房里面请两位大夫抓药,就连下人们也不例外,皆是不要银子的,买药材的钱,大夫的月例银子,皆由梁家账房来付。
“是。”采青应了一声,立即去外头传话了。
“女儿,你这次是去大同府,怎么才几日便回来了,算算日子,这会应该还没有到大同府吧?你身边那几个丫鬟和田三他们呢,都去哪儿了?”梁义博见女儿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将满心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女儿明明失去大同府了,怎么独身一人回来了,而且还弄得这样狼狈。
“实在不敢欺瞒父亲母亲,只是你们听了后不要生女儿的气才好。”梁芜菁看着他们担忧的样子,十分内疚的说道。
“你快说。”大夫人张氏一向是个急性子,都有些忍不住了。
“这次女儿想去大同府是假,想去云龙寺见姐姐是真,只是不想让人知晓,以免节外生枝,也怕父亲母亲拦着,所以不敢告知你们,我原本打算过了宣化府后,便去云龙寺,布料有两拨人都暗中跟着我们,有一拨人,我是今儿个回来后才知晓的,就是定南侯世子刘建业,还有一波人武功高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为了躲避他们,我才让田三和碧云她们继续上路引开那些人,我独身一人易钗而妆,办成少年去了云龙寺。”梁芜菁低声说道。
“你这孩子,竟然连父亲和母亲都瞒着,还敢一个人去云龙寺,你就不怕那大山上的豺狼虎豹吞了你。”张氏又生气,又心疼,却又舍不得骂女儿。
“夫人,女儿不是好好回来了吗,你就别责怪她了,依老夫看,女儿像夫人,经过不让须眉,勇气可嘉。”惠周侯笑着说道。
“那是,我年轻时是敢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边疆寻哥哥的,**场都上过呢。”大夫人张氏闻言顿时想起了自个从前的丰功伟绩,一时觉得女儿这样做也不算出格,终于不再追究了。
“芜菁,你可见到你姐姐了,她如何说?不过,即便她改变主意,如今也来不及了,皇上在今夜晚宴上已然下旨将你赐给永安王做王妃了,女儿,你也不要灰心,即便嫁给永安王,日后咱们也还有机会,我看皇上是容不下永安王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到时候永安王若是死了,你也就恢复自由之身了,只是……到那时你要出嫁,就……。”梁义博倒是不担心女儿日后嫁不出去,只是觉得太委屈自己的女儿了。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回来时在城门口遇见了杨大掌柜,已然知晓此事了,至于姐姐那儿,实在不瞒爹父亲,女儿和姐姐闹翻了,其实……也是女儿异想天开,姐姐此番去云龙寺不正是要躲避着咱们,让皇上赐婚吗?都是女儿鬼迷心窍。”梁芜菁神色间满是黯然道。
“算了,她和咱们不是一条心,日后老夫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便是。”梁义博有些气恼道。
梁芜菁闻言没有说话,大夫人张氏心中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多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知道,自家夫君虽然心疼芜菁,但对梁絮儿也是放不下的,如今两个女儿对着干,最为难,最伤心的便是他吧。
就在此时,采青在外头禀道:“侯爷,夫人,给小姐准备的饭菜好了。”
“送进来吧。”梁义博轻咳一声后说道。
梁芜菁此时已不那么饿了,但还是想吃,看着一桌子的好菜,都是她喜欢吃的,眼中忍不住升起了雾气,笑道:“母亲不知道,这次女儿可是尝到苦头了,那云龙寺的路真滑,女儿身上这些淤青便是跌倒时弄的,这几日女儿都是啃着干巴巴的饼子,连水也不敢多喝呢。”
梁义博和张氏闻言心疼极了,可还来不及说话,又听女儿道:“日后嫁给永安王,便要去昌德宫了,我听人说,那地方破败不堪,进去后过的日子连乞儿也不如,如今女儿算是先尝了一番这样的滋味,日后便好适应了。”
“他们敢,让你嫁给永安王已是百般的委屈了,若他们还敢少吃烧穿的,让你住在破落的昌德宫中,就别怪老夫我大闹一场了。”梁义博怒声道。
“父亲别担心,他们让我嫁给永安王,那便嫁吧,不过,女儿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那些苦日子,还是留给该过的人过吧,女儿就好好做我的王妃,保证会让他们后悔将我嫁给永安王。”梁芜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后说道。
梁义博和张氏闻言皆是一怔,看着自个的女儿,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