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积雪早就被扫干净了,为防止夫人滑到,奴才们甚至铺上了地毯。
“女儿,你看好了。”张氏使劲挥舞了一下鞭子,一纵身跳跃起来,在空中便是一个旋身,手中的鞭子直直的飞了出去,宛如一根铁棒一般猛的打在了院子里的老树干上,出了一声脆响,那两尺来粗的老树竟然晃动起来,树枝上的雪刷刷只往下落。
这得多大的力气啊,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一块撞这树,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气势。
然而,让梁芜菁没有想到的是,母亲手上的鞭子仿佛活了起来,仿佛波涛一般荡漾着,那掉落下来的雪一丝也没有落到了她身上,竟然全部被鞭影给震开了,皆落到了远处,看得梁芜菁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张氏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一条长鞭一甩,鞭子仿佛像长了眼睛似得,一下子卷住了站在一旁的梁义博,梁义博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飞到了空中,吓得他脸色都白了,可就是碍于面子不敢叫出声来,整个人也随着鞭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落到了稳稳落到了地上。
“母亲,太好了。”梁芜菁忍不住击掌欢呼起来。
梁义博虽然稳稳落地了,可双脚还在抖,他身为世家子弟,年幼时也开始习武,可都是随便练练拳脚,还有骑马射猎,能够应付普通人罢了,哪里似张氏这般能够在空中飞跃,还能一条鞭子把人给卷起来摔到空中又伸出长鞭将人卷住给放下来。
加之这些年他福了,早就疏于锻炼了,此刻被夫人一吓,倒有些缓不过神来。
“侯爷,妾身的鞭法如何?”张氏看着梁义博,笑着问道。
“好……很好。”梁义博故作镇定,苦笑道。
看着父亲明明有些惊魂未定,还故作笑脸,梁芜菁便觉好笑,却又有些心疼父亲,忍不住对张氏低声道:“母亲为何捉弄父亲?”
“老虎不威,他就当我是病猫,从前李氏的事儿也就罢了,这几日,他屋里那个丫头可没有少给在他面前抛媚眼,不给点教训,指不定又给我弄出第二个李氏来。”张氏也没有丝毫顾忌,十分彪悍的说道。
此刻,院子里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张氏身边的贴身丫鬟采青,张氏说话自然没有丝毫隐瞒。
梁芜菁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大家闺秀,从小学的便是女则和女训,这些都要求女子不得嫉妒,母亲从前也在她面前如此说过,却不想到母亲这儿却反着来
“夫人你误会了,天地良心,我可没有看上什么丫鬟。”梁义博愣了愣,心中暗叫冤枉。
“府里这些丫鬟,稍有姿色的年纪小看着还老实,年纪稍稍长了一些,心思也多了,我不让侯爷纳妾,一来我心中不愿,二来……也不想府中多出许多事来,想当初,侯爷要是没有和李氏珠胎暗结,便不会生下絮儿,我们芜菁也没有今日的苦难了。”张氏这几日一想起当初那些事儿,心中便不能释怀,眼泪又险些掉了下来。
“是是是,是我的错,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梁义博连声说道。
张氏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觉得有些头晕,忍不住扶住了头,险些站不住脚。
“母亲怎么了?”梁芜菁吓了一跳,立即扶住了她。
“夫人。”梁义博心中一惊,也立即上前扶住了张氏,满心都是心疼道:“都是我不好,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张氏见此,心中一软,语气也柔和下来了,低声道:“侯爷别担心,妾身不是生您的气,这几日都有些犯困、头晕,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母亲快回我屋里歇息,都怪女儿不好,这些日子老缠着母亲教我习武,累坏了母亲。”这回轮到梁芜菁内疚和自责了,一面和父亲把母亲扶到了自个屋里,一面吩咐采青去将李大夫和姜大夫请来为母亲把脉。
“夫人你前几日身子就有些不适,早该请大夫来瞧瞧。”梁义博一面给张氏倒水,一面说道,心中却没有责怪之意,只是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