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要出嫁了,夫人又有喜了,这的确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期盼的事儿,可若女儿不是要嫁给废帝,梁家也没有来自皇族的威胁,一切该是多完美啊。
可旁人越是要看梁家的笑话,他梁义博越是要高调的告诉众人,他们梁家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他什么都不怕,若真是逼急了,他也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又将两个大夫宣来仔细询问了一次后,张氏才知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大约是她生了梁芜菁后,这么多年来再无身孕,即便小日子不来,也未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天冷了的缘故,不想却是有了身孕,而且有两月之久了。
“芜菁,你劝劝你父亲,就别置办宴席了,咱们梁家现在的处境本就不好,人人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还有……母亲年纪也不小了,老蚌生珠,传出去怕要笑掉旁人大牙。”张氏红着脸拉着梁芜菁的手说道。
“母亲有身孕,父亲高兴,请人乐呵乐呵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咱们就是要让那些对梁家心怀歹意的人知道,咱们梁家还没有垮呢,别叫这些人听到了一丝风声就落井下石。”梁芜菁倒是赞同父亲的做法,就是要大办一场宴席,震震那些对梁家不怀好意的人,也要给宫中那几位主子“舔舔堵”。
张氏向来拿女儿没有法子,而且……她心中是十分高兴的,也就由着他们父女二人去了。
一封封烫着金箔的帖子从梁府送出,半天的功夫,京中大大小小的权贵们都收到了帖子,除了当家人,还宴请各家的女眷,夫人小姐等,都在受邀之列。
定南侯夫人白氏看着手中的帖子,再想想偷跑出去后又回府的大儿子刘建业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理人,几乎快不吃不喝大半个月了,让她操碎了心,而这一切都是梁家造成的,便忍不住把帖子丢到了地上,还伸出三寸金莲使劲踩了几下,方觉解气。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定南侯刘成本来高高兴兴拿着请帖给自家夫人看,却不料夫人竟然丢了帖子还踩了两脚,他有些气恼的捡起来抖了抖灰,宝贝似得的揣到了怀里。
“侯爷,你有出息点成吗?梁家不过送来一个破请帖,你就要眼巴巴的凑上去,不嫌丢人吗?咱们儿子如今瘦的不成人样了,还不是梁家那个丫头害的,我告诉你,这宴席,你不许去,有那个功夫去,还不如给我留在府里,劝儿子吃点东西,他又有两日滴水未进了。”白氏看着定南侯,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给我住口。”向来在夫人面前温温和和,从不大声说话的刘成闻言勃然大怒:“是我们刘家对不起梁家在先,那个逆子自己没本事,还想带人私奔,被人拒绝了也是理所应当,他自个还自暴自弃,我告诉你,他若是再这般下去,这世子之位,不给他也罢,我刘成还有几个儿子,哪个继承家业都成。”
“你……。”白氏见他真生了气,愣了愣,也不敢再出言顶嘴了,但这么多年自己在他面前还未如此受委屈,心中难受得紧,眼泪也下来了。
“哭哭哭……若不是你一直惯着他,他会有今日?慈母多败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刘成却没有心情安慰自个的妻子了,快步往外走去,他这些日子已经弄得焦头烂额了,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家族,他两头不是人了。
“侯爷,侯爷……。”白氏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刚刚不该那么脾气,如今侯爷生了气,儿子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的刘湘云见此,上前拉住了白氏的手,柔声道:“母亲,父亲正在气头上,母亲让父亲一个人静一静吧,女儿这就陪母亲去府库寻一些好东西,改明儿个去梁家时做贺礼,母亲若将这一切安排好了,父亲也不会再生母亲和大哥的气了。”
白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女儿道:“还好有你在身边。”
“母亲,父亲和惠周侯多年交情,如今也是二头为难,母亲应该多宽慰宽慰父亲才是,若再和父亲置气,父亲心中该更难过了。”刘湘云挽着白氏的手,柔声劝道。
“我不是不知这个理儿,可我一想起你大哥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这心中就堵得慌,你说……你大哥为了梁家那个臭丫头,这么多年了,不成亲,不纳妾,而且……也不是我们要悔婚的,是天家给逼得,那丫头倒好,你哥哥舍弃一切想要带她走,她却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这不是把你哥哥往绝路上逼吗?”白氏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那日儿子回来后,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谁也不理,还是他身边那几个护卫,什么都交代了,这才让她对梁芜菁心生怨恨。
“母亲,女儿却觉得梁家姐姐做的对,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若梁家姐姐真的和哥哥私奔了,那才是咱们两家最大的灾难,姐姐把话说绝了,才能让哥哥死心,才能让哥哥醒悟,难道母亲想哥哥一辈子都记着梁家姐姐的好,永远不成亲,不给您生个大胖孙子,不继承定南侯之位吗?”刘湘云在白氏身边温婉的说着,安抚着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