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从正阳门被抬进来,又在坤和宫成亲,还要朝中大臣观礼、参拜,也不知皇上为何这样看中梁家,赐予梁家二小姐这样的殊荣,就永安王这个废物,他配吗?”被永安王弄得头散乱的茵嫔,十分刻薄的低声嘀咕道。
“茵嫔妹妹快少说两句吧,一会被贵妃娘娘听见,又要和妹妹你较真了。”从未开口的淑妃柔声说道。
“我还怕她?”茵嫔虽然说的气势汹汹的,可当她瞥见一旁的贵妃正一脸威严的凝视着前方,比堂堂的正宫皇后娘娘还要有气势,有威严时,顿时蔫了下来,不敢多言了。
“的确有违祖制,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向来和茵嫔唱反调的良妃,破天荒附和了茵嫔的话,很显然,她们对此事都十分不满。
“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给予这样的礼遇,以皇后之礼迎娶,往后又住在宫中,咱们以后见了她要如何自处?”茵嫔见梁贵妃往前走了几步,知道她听不见了,于是在淑妃和良妃身边低声说道。
“按照宫中规矩,亲王的王妃可是位比正一品皇贵妃的,茵嫔你说我们要如何与她相处?”良妃一想便觉得来气,心中十分憋屈。
她并不受皇帝喜爱,只是早年间嫁给皇帝做了侧妃,因此皇帝即位后,自己才有了正三品妃子的名分。
可她不比淑妃,生了二皇子,又不比茵嫔生了个公主。
一不受宠,二无所出,在宫中日子本就不算好过,连比自己地位低下的茵嫔都赶在自己面前放肆了,这本就叫她难受,可一想想日后连一个王妃也要骑在自己头上,这可让她无法接受了。
“亲王妃是外命妇,外命妇和内命妇岂可同日而语。”茵嫔翻了翻白眼后说道。
“可是娘娘……如今这外命妇也住在了宫中,也算宫中之人了呢,而且……终究是皇亲国戚,和别的外命妇也是有天壤之别的。”一旁长得十分娇小可爱的紫衣女子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讽刺。
“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了说话了?悦常在,你前几日才被贵妃娘娘禁足,想来这教训还不够吧。”茵嫔冷声讥讽道。
悦常在闻言没有说话,低眉垂的站着,脸上带着一丝惶恐。
见她俯做小,茵嫔也觉得无趣,低声嘀咕了几句后,便将视线放到了已经停下的花轿上。
这样的依仗,都抵得上皇后的半礼了,就连梁贵妃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啊,茵嫔嫉妒的两眼红,心道,好事都让梁家姐妹占尽了,可她一看到永安王在花轿面前上跳下窜,活像只猴子一样的可笑模样,顿时就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新娘子,新娘子……。”永安王站在花轿面前拍着手喊着,作势就要冲过去,吓得他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个个变了脸色。
“王爷,踢轿门,踢轿门了……。”黄嬷嬷深怕他冲上去掀开花轿帘子,和钟平一左一右的驾着他,急声喊道。
“好啊,好啊。”永安王连声应着,左脚一蹬地,右脚猛的一下踹到了花轿上。
踢轿门只是一个习俗,新郎官意思意思就是了,像永安王这样卯足劲儿踢过去的,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由于力道过猛,花轿猛的往后磕了一下,虽然并未翻过去,但里头正准备下轿的梁芜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措不及防,人往后倒去,头一下子撞在了轿身上,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大约是凤冠磕到了头。
由于事突然,梁芜菁也不由自主出了惊呼声,吓得外头的碧玉一把就推开了堵在轿子面前的永安王,一把掀开轿帘子,失声喊道:“小姐,您怎么样?受伤了吗?”
“碧玉。”一向沉着冷静的碧云见此,猛的瞪大了眼睛,一把将碧玉拉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喝道:“你疯了吗,快退下。”
可即便碧云如何挽救,这场喜事也变成了一个笑话。
先说新郎官吧,也只有他才这样猛烈的踢着轿门,伤到了新娘子,而这丫鬟呢,虽然护主心切,可按照规矩,这花轿帘子应该由新郎亲自掀开才是,被她这么一搅和,什么都乱套了。
“永安王是个傻子也就罢了,做出这样的事儿也在情理之中,可这新王妃身边的丫鬟也太莽撞了一些吧,简直就是个愣头青。”后宫几个嫔妃立即交头接耳起来,娇笑声不断。
原本心就一直紧绷的梁贵妃见到此情此景,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对身边的萍儿低语了几句,随即莲步轻移,到了皇帝身边,微微屈膝后,恭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拜堂行礼了,永安王的情形特殊了一些,皇上是知道的,依臣妾看,有些繁琐的礼数,就免了吧。”
“嗯。”皇帝也觉得十分丢入,特别是满朝文物这样看着,身为皇帝,他也觉得面上无光,可……让众人看看永安王的丑态,也绝了那些期盼着他能恢复正常,再夺回帝位的人的那份妄想,也算是一种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