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母亲所说,即便自己天赋不好,不能成为高手,起码也能强身健体不是?
闭目打坐很久,梁芜菁依旧能够感受到一点点真气十分缓慢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她知道,溪流慢慢汇聚成江河时,自己才算学有所成,只是如今这积累的过程太慢了,但是她却没有放弃,依旧努力着,直到……她最后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天并未亮,窗外还黑乎乎的,梁芜菁惊觉自己竟然躺到了贵妃榻上,身上还盖着火红的披风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看来自己打坐练功累了,直接睡着了,不过……这身上的披风是何时盖上的?
大约是碧云起来给自己盖上的吧,梁芜菁如此想到,随即坐起身来。
大约是屋内太暖和了,有些干燥,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但眼神却不经意间落到了大床上。
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她能看见被子被掀开了一角。
想起永安王可怜的遭遇,梁芜菁便十分同情他,虽然自己和他没有丝毫感情,但他好歹是自己拜了堂的夫君,梁芜菁可不想他生病,于是走上前去,本想帮他把被子盖好,可当她轻轻掀开被子后,才现床上根本没有人,被子下盖着的是一个枕头。
永安王呢?人怎么不见了?梁芜菁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便要叫起碧云几个一块去找,可当她冲进小间里,看见她们睡的正熟时,便打消了念头。
几个丫头今日四更天就起身了,忙前忙后的,入宫后又担惊受怕连顿饱饭也没有吃上,如今好不容易安下心来睡熟了,梁芜菁实在是不忍心将她们唤醒。
匆匆穿了衣裳披上狐裘披风,梁芜菁出了寝殿,往大殿外头去了。
也深了,雪虽未化完,但近两日都是晴天,此刻天上繁星似锦,在冬日里十分少见。
梁芜菁在正殿外头找了一圈,并不见永安王的踪迹,她立即往左右和后头的偏殿找去,除了被大火烧毁的一处偏殿,她不敢去,别处都寻了。
“奇怪了……人呢?”梁芜菁已经到了后院奴才们居住的青砖房前了,却依旧不见永安王的踪影。
今儿个梁贵妃下旨,将昌德宫外头守着的侍卫们给遣散了,梁芜菁很怕永安王跑到昌德宫外头去玩,到时候若是遇上心存歹意的人,那可就遭了。
梁芜菁誓,以后一定要派人守在正殿外头,防止永安王再跑出去,不过当务之急便是要寻到人。
没有多想,梁芜菁又往小园子跑去,若这儿还没有人,她就要将众人叫起来寻了。
夜深了,天冷,风吹的梁芜菁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小园子很大,加之冬日里,四处一片荒凉,梁芜菁放眼望去,只看见了几棵树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儿,怪吓人的。
并没有现什么异常,梁芜菁转身便想离去,可当她才走了几步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声。
“什么人?”梁芜菁忍不住将手里的灯笼拿高,可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宫墙,离她站立之处太远,枯草太多,灯光又微弱,根本看不见什么。
自从和母亲练武后,梁芜菁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但耳聪目明了许多,她断定,远处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儿,或许是人,或许是一只野猫。
夜深了,在这样荒凉的地儿,她一个姑娘家,肯定是害怕的,可一想到万一是永安王在那儿,便鼓起了勇气踩着厚厚的杂草,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是谁在那儿?是王爷吗?王爷……。”梁芜菁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去,好几次都险些被草丛给扳倒了,连鞋袜都被草丛中的积水弄湿了,脚底也沾满了污泥。
“王爷,是您吗?”靠近后,梁芜菁终于看到宫墙处的树背后有个人影在晃动,只是这人竟然光着上身,只着了中裤,而且中裤还湿漉漉的,从背影看,此人是个男子。
梁芜菁虽然出嫁了,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眼前这男子这样不雅,她瞧着终归是不好的。
她不敢再靠近了,若此人是坏人,那么自己越靠近便越危险。
“是谁在那儿?皇宫重地,竟然敢乱闯,不要命了吗?”梁芜菁下意识觉得此人不是永安王,若是永安王的话,他早就蹦蹦跳跳过来了,此人从背影上看,身形挺拔,完全不像永安王。
小园子外面就是黄嬷嬷等人的住处,梁芜菁下意识就要大声叫人过来,可大树背后的人竟然一下子转过身来了。
“王爷……。”梁芜菁一惊,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即提着灯笼踉踉跄跄的往大树靠过去。
“娘子……。”永安王捧着湿漉漉的衣裳挡在自己身前,可怜兮兮的看着梁芜菁,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梁芜菁见他如此狼狈,当真难以置信。
此刻的永安王,鞋袜和外衫都丢在了地上,上面满是水,他只着了了中裤,手上抱着湿漉漉的中衣,头上也在滴水,整个人都像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