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过之后,阳子远跳下了马车。他大步走向柳婧,目光瞟过自家三妹和那同车的小姑后,他才转向柳婧笑道:“柳兄,咱们又遇上了,真是巧啊。”
与柳婧打过招呼后,他再转向自家三妹和那个小姑,关切地问道:“阿妍,小岚,你们与柳兄这是?”
柳婧看了他一眼,见到阳子远虽是在向自己问话,眼中看着的却是自家妹妹,那眼神中不无担忧。便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那阿妍瞪了阳子远一眼,下巴一抬,傲慢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溅了点泥在他身上。”她朝着柳婧一指后,朝着阳子远叫道:“阳家大哥,听说你很会赚钱,这样吧,你赔一点钱给这个儒生吧。”径自哈哈到这里,她朝驭夫叫道:“这里有人处理了,走吧走吧,还愣着干嘛?”
在她的叫声中,那驭夫马鞭一甩,马车驶了开来。
目送着那马车离去,阳子远蹙了蹙眉。
刚了一会呆,他转过头看向柳婧时,却现她早就提步走开了。阳子远连忙追了上去,客气地说道:“柳兄,你这个?”
柳婧停下脚步,温文地回道:“溅点泥算什么?阳兄无需在意。”她朝阳子远一揖,淡淡说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柳兄!”阳子远喊住她,蹙眉道:“柳兄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柳婧回过头来。她斯文温润地看着他,那清澈得像是会说话的眼睛中,明明白白地写了一句‘你明知故问’。
对上柳婧的眼神,阳子远咳嗽一声,他有点羞愧地说道:“柳兄责怪得对,在下先前是有点失礼了。”叹了一口气,他又道:“不瞒柳兄,我阳府举家搬到吴郡,要不是舍妹嫁与了闵三郎,吴郡哪有我一家子的立足之地?再说,那闵三郎虽然有正室,可他长相俊朗,才华过人,又与洛阳的诸多世家郎君交好,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我三妹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
听着听着,柳婧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就在阳子远把话说完,诚恳地看向她时,柳婧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那位小姑,便是闵三郎的妹妹?”她的声音温雅随意,“不知这吴郡,有几个姓闵的大家族?”她突然记起来了,父亲不是说过,出事那天,官府正要查闵府的船只,然后不知出了什么事,官府便跳过闵府,前来搜查父亲的。她不知道闵府与父亲一案有没有关系,可在历阳四十多天的收集消息中,她得到的最大的经验便是,不管看起来多么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为她所用。
听到柳婧的问话,阳子远一晒,他微笑的,有点得意地说道:“吴郡就只一个闵府!”说到这里,他盯向柳婧,在对上她那内敛清雅的风姿,那清柳般柔软修长的身段时,心神一动,提议道:“柳兄,我正受邀与妹夫他们一道用餐,你要不要去见见,也好结识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