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白银厅会客室内,斜靠在椅子背上的布兰登·德萨利昂舒服的将双手垫在脑后,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脸上是惊喜而又玩味的笑容:
“我亲爱的兄长,萨克兰帝国的皇储殿下,居然也会有求于我,这可真是…呃,帮忙想个词儿,怎么形容比较好?”
“不可思议?”坐在他对面的黑发巫师翘着嘴角,手中还端着一杯桃红葡萄酒,心中多出了几分念头。
如果让任何人看到他居然坐在帝国皇子殿下的正对面,而且还不是毕恭毕敬的正坐,恐怕会被直接吓晕过去吧?
光是对皇族不敬,毫无尊卑两条,就能让洛伦·都灵在帝都戈洛汶的皇家监狱得到一份雷打不动的“铁饭碗”,直至牢底坐穿。
当然,更有可能是被他们直接无视掉——毕竟布兰登·德萨利昂殿下在帝国上下都是出了名的“奇葩”,为了赶走长公主殿下的爱慕者,险些让某位伯爵家的少爷坐了“土飞机”。
相较之下,这点小小的“罪名”又算什么?
“不可思议!”
清脆的打个响指,布兰登的脸上是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圣十字在上,我真的特别想看看,他在说出那句话时候的表情,让我付出多少代价都行!那一定……非常非常的有趣!”
洛伦耸耸肩膀,不可置否的抿了一口葡萄酒:“那么,您准备怎么答复他——我指的是您的兄长,康诺德皇储殿下。”
布兰登目光一滞,微微沉吟了一声:“嗯……确实是个问题,而且很难办。”
黑发巫师同样点了点头。
就像鲁特·因菲尼特所说,这已经不是内部的纷争与矛盾,而是涉及到帝国安危的事情了。
哪怕只有一个来自圣十字的启示和在边境发现的些许蛛丝马迹,也必须严肃对待——毕竟那些北方的敌人,是曾经摧毁了巨龙王国,又险些灭亡了整个人类世界的邪神!
洛伦是有过切实体会的。
在古木森林的麦兹卡,还只是一个不完全降临的个体,另一个“阿斯瑞尔”艾莉儿甚至只能依附在一个死人身上,依靠九芒星圣杯的力量才能维持她的梦境世界。
即使如此,这些只能苟延残喘,勉强保持自身“存在”的邪神,依旧不是普通人可以对抗的——就连一具空荡荡的邪神躯壳,也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军团,只有巨龙才能与之抗衡。
那么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完全降临的邪神呢?
假设的想象一下,如果被困在山洞的梦境世界中的麦兹卡,那巨大的、腐朽溃烂的身躯出现在古木森林当中的时候……
究竟谁能够阻止它?
光是想一想都令人感到绝望,不是吗——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位康诺德皇储殿下,会愿意低声下气的向布兰登求援了。
巨龙米拉西斯,是他唯一的希望。
布兰登依然还在犹豫着没能做出决定,迷离的眼神仿佛想起了别的事情。
“要不让鲁特·因菲尼特和您解释一下?”黑发巫师试探着反问道:“也许他还有更多的情报没有告诉我——毕竟他才是负责这件事的人,难道不见他一面?”
皇子殿下愣住片刻,随即失声笑了出来:“我亲爱的巫师顾问,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会告诉你这些对吧?”
“有什么特殊原因吗?”洛伦微微蹙眉。
“很简单,只有一个。”布兰登的笑容中闪过一丝的轻蔑和嘲讽:“因为守夜人的首领,父皇最忠诚的狗腿子鲁特·因菲尼特大人很清楚,但凡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会相信!”
“……所以,他很清楚就算他再怎么声泪俱下,慷慨激昂,哪怕跪倒在我面前向我忏悔他有多后悔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亲爱的哥哥康诺德现在又有多么需要我的帮助,兄弟情义、家族责任、皇室的义务、帝国的安危巴拉巴拉巴拉……”
布兰登翻了个白眼儿,双手托着下巴撅着嘴毫无形象可言的嘟囔着,然后不屑一顾的耸起肩膀。
洛伦叹了口气,好似在为某个守夜人首领惋惜,心中却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