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行李和盘缠——可都准备好了?”说起上京桑婉忙又问道。其实她很想说盘缠她来给,可一想到时玉梅那些话,硬生生又压住了那些话。她不想再占他们时家什么便宜了!
桑于飞也怕她这样,忙笑道:“放心,大哥和大嫂已经帮我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带了三百两银票,京城物价虽会贵些,我想也尽够了!你就不用再为我操心了!”桑于飞说着轻叹道:“论理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该我照顾你才是,没想到却事事还要你操心,还有妹夫,他为咱们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好妹妹,这回你什么都不必为我准备了,若再这样,我这心里可真就不安了!”
“二哥,那你一路保重,我等着你金榜题名、衣锦还乡!”桑婉一笑点头,觉得这话好像给二哥压力太大了,忙又笑道:“无论结果如何,最要紧是平平安安!二哥,你可别让我们惦记,一定要早早回来!”
“放心!我会的!你们在家也多保重!”桑于飞一笑。
兄妹二人相叙话别,看时候差不多了,桑于飞便先去跟时凤华说了一声,时凤华虽觉甚是诧异,但他执意要走也不便挽留,只得相互道了别。之后桑婉又陪他去跟王氏告辞,王氏亦盛情挽留了一阵,见他坚持便叹道:“二舅爷说的也是,早早进京早早安心,那我也就不留二舅爷了!二舅爷路上保重!我们时家在运河两岸许多城市都有商铺,长欢都知道的,有什么事啊你直接去找人就行!不必客气!”
桑于飞便忙谢过。
王氏又命人封了两百两仪程相送,桑于飞执意不肯收,说是在时家已经打扰了这么多日子,心中已然不安,断不敢受。王氏也只好罢了。
晚上,桑婉又将两件新做好的棉袍包了叫柳芽拿去给他,告诉他棉袍的袍脚夹层中缝有五十两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桑于飞心中大暖,心道到底是自家亲人,方能如此用心!这一次上京,若不折桂,怎对得起倾心付出的哥嫂和妹妹?桑于飞心里顿时一紧。
次日时凤举和时凤华兄弟俩亲送他去码头,桑婉、王氏等在二门处相送,时莲却不便相送,在自己的屋里坐立不安,听彩云说他已经离开了,自己没精打采闷坐了半响。
方姨娘得知后后悔不迭,“怎么这就走了呢!哎呀银嬷嬷你也是,你怎么不早打听桑家二爷什么时候走呢?要早知道他今日走,昨天就是爬我也得爬到宁园去见大奶奶!”
银嬷嬷心道这谁知道呢,您不也没想到么!
“姨娘,桑二舅爷虽然走了,可大奶奶不是还在、桑家大舅爷、大舅奶奶不还在嘛!您跟大奶奶说了,同大舅爷两口子将这事定下来,还不是一样?这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二舅爷即便当了大官,也不能不听兄嫂的呀!”
还真是这么个理!方姨娘眼前顿时闪过一张老实憨厚的脸,那是桑弘,心中更有了底,笑道:“不错不错!这事有长辈做主就好了,原本就同二舅爷关系不大!”
大舅爷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哪儿有不愿意的?
方姨娘精神抖擞,过了两日养好了腰间扭伤便又带着银嬷嬷去宁园欲见桑婉。
桑婉一听方姨娘求见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本不欲见,可人家已经到了门口总不能就这么打了,时二老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得命快请。
“方姨娘怎么有空过来?你可是稀客,快请进来坐!”桑婉笑道,又道:“你来得巧,正好我这有个花样子怎么描都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似的,正好请方姨娘指教指教呢!”
“呵呵,大奶奶客气了!”方姨娘的手是出了名的巧,闻言便接了过去,指着笑道:“这副芙蓉卧猫图画得真是好看,芙蓉花枝叶有些太稀松了,看上去有些散,稍稍改改便可!”说着告了个罪,接过柳芽递来的笔添补了几下,果然整幅画便一下子和谐了许多。
“方姨娘果然一双巧手!”桑婉笑赞。
“呵呵,不值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打时间,日子长久了自然就会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我说呀,这也是讲天分、讲悟性的!有的人一学就会,一点就通,有的人一辈子也达不到姨娘这水准呢!”
“哟,大奶奶您可真会说话!您这么说倒叫妾身怪不好意思了!”
说着众人都笑起来。
银嬷嬷便凑上前陪笑道:“向来听人说道大奶奶待人和气果然不错,咱们府上有大奶奶这样的主母真是我们做奴才的好福气!要说描花样,我们姨娘还不算最好,我们家五小姐描的花样,别看她小,那才叫一个好呢!”
方姨娘眼睛一亮,暗赞银嬷嬷会来事儿,嫣然一笑点点头正想顺着这话将话题扯到女儿身上,却见桑婉已经不经意的笑着接了话:“是吗?看来是咱们府上水土养人,府上几位小姐针线活儿做的都不错,至少啊,是比我强些!我是最不会这个了,我这丫头都比我做得好!”桑婉笑指着柳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