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揉揉她的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对了,墨家讲堂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人太多了,闻十前段时间还说咱们得尽快入关,要不然关北都没人可以展了。”
楚淮勉强笑了一下,“是啊,他那一张巧嘴把关北的百姓全都变成墨者了。”
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余欢停下来,“是不是生什么事了?”
“小鱼。”楚淮紧了紧他的手,“不如……不要做钜子了。”
余欢怔了怔,“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闲话?”墨家对关北军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不说墨匠和墨武,就连墨客都为安定关北城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况且现在墨客们还在致力于关北百姓的启蒙教育工作,可谓劳苦功高。“墨者都是一群单纯的人,你不必担心他们会有其他的想法,况且有我做钜子你还不放心么?”
看她有些急了,楚淮忙道:“不是因为这些,我是担心你太辛苦,将来有了孩子两边无法兼顾。”
听是这个原因余欢稍稍松了口气,“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送走了余欢后,楚淮回到中帐,拿起那份军报打开,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在刺痛着他的神经,墨家是他整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大的助力,不说余欢,就连墨离都是墨家的人,墨家对关北而言意义太过重大,而就是因为这分意义,也让他不得不起防备之心。
“李畅!”
他朝帐外喝了一声,李畅立时转起来,“王爷?”
楚淮把手里的军报扔回桌上,指尖无意地在军报上轻轻敲打,“你回一趟关北城……让墨几到军中来,我有话问他。”
墨几如今安心在墨家讲堂内讲学,几乎不理墨家事务,不过他在墨者中的地位十分超然,对于同他一起迁到关北来的墨者中来说,他的话比余欢更有说服力。
李畅领命而去,和余欢脚前脚后抵达关北城。
余欢并不知道李畅的到来,她回城后就又投入了火轮车的研究之中,由于余潭从关内不断运回大笔军资,新式钢厂已经正式提上日程,只要能造出合格的钢轨,火车的研究工作将会有长足的进展。
墨匠做研究的时候最受不得打扰,所以在机关营里单僻了一处研基地,外头有重兵把守,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挡住气势汹汹的闻十。
闻十虽无军中职务,可人人都知道他是墨客的领导者,平日也常来机关营走动,不想今天过来就跟吃了火药一样,见了余欢便将手里的一份东西摔到她的脸上,厉声喝道:“余欢!你可真对得起我们!”
余欢自当上钜子后带领墨者为楚淮效力,眼见关北城遍地是墨家的拥护者,原先对余欢做钜子还颇有微词的墨客们都心服口服,尤以闻十为甚,处处对余欢推荐赞赏有加,今天也不知哪里逆了他的意,当着这么多人给余欢没脸。
雷一雷二是一直跟着余欢研究火轮车的,在墨者中也很有威信,当即让在场的其余墨匠出去,原是想保全余欢的颜面,不想闻十见状更怒,破口大骂道:“雷一雷二!你们也与她,置墨家的存亡于不顾吗?你们这些叛徒!”
雷一雷二压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被骂了一通,心情自然不会好,立时与他理论起来,余欢则蹲下拾起地上的那张信纸,展开细看,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那是一封给瀛人的、带有墨家印记的和议书,和议书中详细规划了与瀛人的合作计划,又作了里应外合的提议,最后要瀛人许诺攻下关北城后瀛人必须承认墨家的合法地位,并且配合墨家收纳墨者,以墨家之法治理关北城。
闻十见余欢脸色难看,冷冷哼笑一声,“装什么傻!这便是你与楚淮定下的毒计,就如之前的小王妃一般,没有了利用价值,立时冠以通敌之罪!墨几被召入军中迟迟未归,如今又来召我,你们夫妻果然打得好算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