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在这边嘤嘤嘤的过着悲惨的日子。
宫门口同样血色弥漫,今日一早,大臣们集体归宫门死谏,乾元帝被吵得不得安宁,一怒之下杖责大臣。
噼里啪啦一顿板子下去,一百余名臣子拖着伤口被锦衣卫送回家。
乾元帝顺便摘掉二三十人的官帽。
朝廷上反对的意见少了,然却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受乾元帝暗示的臣子亦在惴惴不安,眼看同僚被杖责,免官,他们无法再保持无动于衷。
不过,有人直言犯上,自然也有人为乾元帝找寻依据理由。
承宗延续血脉,祭拜先人也是礼法孝道的头等大事。
虽有出继,可出继会让父母母子分离,嗣子嗣父母很难如同亲生骨血,还不如肩挑。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论调,反对得也不少。
在朝廷吵翻天之时,西宁侯蒋大勇得胜归京,并带回经过战火考验的几万精兵。
乾元帝命百官出城齐迎西宁侯,面对铁血雄狮,臣子们少了几分妄想同乾元帝抗衡的意气之争。
京城城门口,百官云集,西宁侯骑在马上,头盔上插着两尺高的璎珞,虽是他胡须斑白,然将杀伐果断之气十足。
便是阁臣老也不由得躬身唤一声:“恭迎老将军。”
西宁侯虽老,可雄风依然。
在朝臣中,西北巡抚一直盯着马背上的西宁侯,同僚唤他,他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乾元帝一袭皇帝朝服面带笑容从御驾上走下来,龙骧虎步,丝毫看不出他正面临臣子的议论。
蒋大勇也是乖觉的,立刻翻身下马,撩起衣摆,单膝跪地:“臣幸不辱命。得陛下庇佑,平定叛乱,天佑国朝,陛下万岁。万万岁。”
来围观的百姓不懂朝争,也不明白肩挑的‘危害’,百姓们只知道一点,国朝是强盛的,任何作乱的逆臣都会被剿灭。
百姓们跟着蒋大勇一起山呼万岁,把气氛吵得火热。
乾元帝在蒋大勇肩头上拍了拍,“走,大勇,随朕入宫。”
“陛下……”
蒋大勇被乾元帝拽上銮舆,朝臣们眼热不以。宫中已经安排了酒宴,帝王銮舆起驾,朝臣们互看一眼,起码在大喜的日子里,肩挑的事情还是末要再提起。也省得陛下借此火。
几经拉锯争夺,朝臣大多泄气了,再多的反对声浪也动摇不了乾元帝的决心。
尹薄意微微皱眉,同刘三本说一句,“前两日我去看过亲家。”
“挨廷杖,下天牢的王四爷?”
“他说起,唯一能让肩挑成为特例的人——只有顾三少爷。”
“可咱们上哪去见顾三少?”
刘三本摸了摸亮的脑门。“皇上把他放在北苑养病,北苑啊,那可是太祖高皇帝给高皇后修建的别院,没皇上点头,谁进得去?况且……虽说是母子连心,想想定国公夫人做得事儿。顾大人再滚烫的心也得被浇凉了。”
这些年,光看定国公夫人折腾了。
尹薄意摇头:“有什么法子?直到现在才晓得……以陛下的性情,怎么可能让自己的骨血认在旁人名下?便是定国公也不成。”
“谁晓得他们是怎么想得?”
“西宁侯回来,王四爷也该出天牢了,要不让他去见见顾三少?”
“顾大人可不见得会见他。他闺女倒是还有可能。”
“……”尹薄意喉咙更是苦,“王四爷把他闺女当作掌中宝儿,哪会轻易把宝贝送到顾大人面前?”
“没见过他这么疼闺女的。”
刘三本甚是好笑,若说王译信挨廷杖下天牢有八成的原因是为了王芷瑶,什么浩然正气?王译信身上可没舍生忘死,捍卫正道的决心。
“同僚们再同陛下僵下去……非朝廷之福,咱们也不好和同窗同僚交代。”
尹薄意他们大多是党魁,此时若是不表态,以后谁会跟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