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夸文昭的时候,心里也在思索着对策,丁太夫人刚刚的话如果给她好脸色,就会让她认为自己对丁侯爷还是很有意思,只不过现在心中有气罢了,这种误会要不得。现在,丁太夫人要绑她倒是可以借此大闹说不定能让丁家豁出去,让她就此滚出丁家。
但是动手可以,自己却不能被人拿住短处而被治,她几个念头转过已经有了计较,给琉璃和珍珠两人使了个眼色,用极小的声音道:“我让你们动手,你们就动手,不用怕,打了她们也是白打。”
丁太夫人没有想到昨天只知道哭的半大男孩,居然敢质问她:“就凭她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也要有凭有据,不知道太夫人有何凭?”文昭梗着脖子打算来个不讲理;如果真讲理他姐姐就要吃亏了——所以在师长所教的道理和姐姐之间,他选了后者。丁太夫人听到后更恼:“姐弟都是无赖,还说是读过书的。”她指着人道:“给我绑起来,没有听到吗?”在丁家她就是王法:“绑起来先掌嘴十下,这是代她弟弟受过,教他们对长辈们要有礼。”打人,她也会且不用自己动手。
紫萱看着扑过来的人,拿起桌上的东西时,却有个婆子从另一边扑到文昭的身边,一把就拉倒文昭,把他掼到地上。因为文昭的头在摔在地上时撞到了桌子脚,额头流出了鲜血。
看到文昭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紫萱手中的东西想也不想就扔了过去:“砸啊,呆着看什么呢?”她跑过去一脚把那婆子踢开抱起了文昭:“文昭,文昭。”
丁太夫人看到飞过来的东西大怒:“给我捉住按倒,我今儿要用家法。”所谓的家法就是长竹尺打人,沾上水那才是打一下就是一条血印子呢。
紫萱现在顾不得太夫人唤着文昭,文昭缓缓睁开眼睛:“我、我没有事儿。”他没有哭也没有叫痛,反而是先安抚姐姐。
丁太夫人这才看到文昭头上流下来的血,微一愣后大声叫道:“住手,还不去叫大夫。”她没有想到会伤到人,而起还是文昭这个一碰就可能会出大事的倒霉孩子。
紫萱把文昭交给琉璃,也不看丁太夫人抓起那个掼文昭的婆子,伸手就是两个耳光:“你敢掼他,你眼中可有我这个一品诰命?现在文昭没有什么事儿,我也要你赔上性命——让你们知道,我的弟弟不是你们能随便碰得。”说完她又是一个窝心脚把婆子踹到地上。
眼前这人绝不是粗使的婆子,因为身上穿戴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又伴在丁太夫人的身边,八成是丁家既有头脸的管家娘子之类。
就是因为看出这婆子是有头脸的人,所以紫萱打得更凶,根本不理会丁太夫人所叫的“住手”。她这不是在打婆子,打得分明就是丁太夫人的脸面。
丁太夫人看到自己的陪嫁丫头被打当然心疼,见叫了几声“住手”也不管用就命人去拉开紫萱;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听命上前:“夫人,太夫人说……”
紫萱回身就一人赏了一个耳光,把两个丫头打倒在地上瞪向了丁太夫人:“你现在叫住手,刚刚她掼文昭时你怎么不叫住手?文昭如果有个万一,她们三条命都不够陪得。”丁太夫人的脸色紫涨起来,她的陪嫁丫头黄氏是为自己出气才掼了文昭,她堂堂的侯爷之母、一品诰命岂能让个小儿指责?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巧,文昭居然受了伤,现在她有理反倒变没理;她生气的原因是紫萱的放肆,打了她的陪嫁丫头,还打她的身边的一等丫头,眼中哪里有她这个太夫人,有她这个婆母在。
“你目无尊长就应该请家法的,文昭只不过是赶巧了,他也是代你受过……”她气得开口说话为黄氏开脱,也是为自己寻理由能把紫萱绑起来好好地收拾一番。
紫萱不知道家法是什么,见太夫人两次提到便看向琉璃和珍珠,听完她们的解释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认准了丁太夫人在桌子上抓到什么就扔什么,准头不好十个里也有一两个会砸中丁太夫人的,不多时就把丁太夫人砸出屋子去。
丁太夫人气得大叫:“你敢对我动手,大不孝,简直就是大不孝,目无王法。”
“大不孝?”紫萱对琉璃使个眼色,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就跟着出屋:“告诉你,砸你还只是小菜一碟,可有伤到你?我还没有打到你身上呢,你叫什么叫。你可以去官府状告我不孝,有一品诰命在身,我还怕你去告不成——到时案子是一般官员能审的吗?等见了皇帝我们正好从头说一说,治我个不孝的罪名,不知道会治你们丁家一个什么罪名呢?”
她说这话挽起袖子来:“后母我昨天打了,今儿就轮到你了,除了一个‘孝’字你们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合着你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就想用个孝字压人,告诉你姐不吃这一套!就用太夫人你的话说,我这人不会其他的法子,就只会动拳头。”
说着话她挥挥握起的拳头:“反正也是大不孝了,一拳头也是打,十拳头也是打,我还用的着和你客气吗?你要告随便你,我要打人你也只能随便我。”她伸手接过琉璃送上来的剪刀挥了挥:“我打完你,再陪你一条性命如何?”她早握住了丁家人的弱点,此时不猖狂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