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清楚内情详细的好官,此刻确是被隔在门墙外。
这也是正应了一句话,人以群分。这是好事,不是坏事。
深夜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河南南阳的镇平县县令马翥,开封府衙陈许道任恺,臬司麟椿,开封知府王兆兰,后补知府马永修,聚集在开封府衙后院,秘密的商榷这个案子。
其余的师爷都不敢进入这个后院,在一边廊道上候着。
这时候,张师爷,毛刑名,这几个早坏了心的智囊是没有发言权的。
几个人商议了半天,知道这王吉福和王树汶,在西村人的供词下,还是会被相认的。只有把这王树汶的罪落实了,大家才不会因为冤枉好人获罪。
也是这几个狗官歹毒。
明明是王树汶被胡体安带回县里之前,安置在光州的客栈等候,他们诬陷为给歹徒望风。
其实这孩子刚认得贼人,一切都不知道光州出盗匪的事实。事后跟着一群大叔,押着很多的骡马货物回胡体安的私宅,还以为老爷来光州是来做生意的,还办了不少货回去。
这十几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内情?
混杂在人群里的一群悍匪,每个都是乡下的农民儿子,他们把短刀藏掖在衣襟下面,包裹在扁担里,谁能知晓?
再说这新到任的河南巡抚李鹤年,在第一次的任恺来劝说,要维持原判时,他怒了,指着任恺说:“这光州的案子,离任的涂宗瀛说过,这是顶包的案子,务必小心斟酌处理,你是个外人,替人来搀合什么?还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河南巡抚李鹤年也曾经是一个好官,在任监察御史时,平定了太平军捻军有功。之前是任湖北巡抚,河东河道总督。
此刻上面的河南巡抚晋级升任,这李鹤年就自然来替补。
这也是朝廷的一种官吏升迁的制度。
说来也好笑,你即使有再大的功劳,除非皇帝朱批一个职务,否则你就得等着上面空出一个位子类。
等到谁调走了,你就补进去。
说白了,皇帝要是用一个人,要调到自己身边,其实他是在提拔一些列干部。
不过好在历来这样皇帝无故升迁官职的事例并不多见。
毕竟官员是靠朝廷的银子养着的。
任恺被指责不要插手前任的定案,也不要违背前任的处置,这也是官场官官相护的一种写照。
不过这一刻要是真的按照河南巡抚涂宗瀛的做法,他们倒也无事了。
可是河南巡抚涂宗瀛走了,这任恺怕自己被翻出来,一再的侧面游说,说这光州的案子,一定要严办几个匪徒,才能让百姓平了怨气,让朝廷上面问起来也有个交代。
他不然不了解隐情,但也动了心。
加上他在新上任时,这些人背地里事实上也上千数百的银两......送了不少好处。
李鹤年系一介武夫,头脑缺少一根筋,也是重权势利益的货,于是此刻看到几个下属商榷的结果......
把王树汶诬陷,列为从匪,也是问斩杀之罪。他就签订了文书。
这样也不违背了前任的意图,也顺了手下一干人的心。
几天后,整个案子定下来,一张官版公布,群众哗然......
每个案子都是要张版文的,还要加盖官府印章。
数天里,开封人们都在摇头叹息,都在说这瘦弱的孩子可能是匪么?
即使是从犯,这么年幼,也不至于治罪于斩刑,这里面的顶包案又是个什么机关?这案情并没有具体的交代清楚,这开封府衙又是如何断的案子?
这里的地头可是以前包拯的府衙啊。人们都是带着头脑在看问题。
街头已经有说书人开始编辑顺口留在骂官府昏庸无道了。
光州悍匪案子闹得京城都有了京官在茶楼听书听到风声。
这里面的说书人说得是头头是道,看来这编书的还真是得有点门道才能得到这样多的素材。
虽然河南的很多官吏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的审理,可是百姓看着他们在路上走过,不是丢菜就是骂昏官。
他们也是郁闷啊。这些河南籍的御史都是一个朝庭里当差的,很多事实也是看的很明白,只是大家都心里早就明白。
此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也是心中愤懑。
一些河南籍的御史纷纷联名上奏表,对这件案子的处理表示疑问,对之前的臬司麟椿,河南镇平县马翥县令进行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