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掌柜左右摸索,抄起一个大算盘,另一手将朱攸宁护在身后。
“是我,开门啊。”门外传来的是熟悉的公鸭嗓。
“是李公子啊?”
来人并不是逃犯,满屋子人都长出一口气。
卢大掌柜“哗”一声将算盘丢下,又使唤小伙计去开门。
下了几扇板,将门开了半扇,李拓北就带着扣肉、醋鱼、佛跳墙和飞龙汤进了门。
小子们忙着关门。
李拓北沉着脸道:“想不到那个姓马的看着不出众,武技竟这般出色,看来他平日里是深藏不露。”
“北哥,你才刚去看斩了?”
“是啊。那场面乱的,亏得你没有去,否则一乱起来,连我都差点被人潮拥倒了,你去了更危险。”
小伙计端来一盏灯,和着透过闸板缝隙的一些微光,将屋内照亮了一些。
李拓北在柜台外的圈椅坐下,橘色的灯光将他的脸勾勒出分明的轮廓。
“他一出手就杀了衙门里两个,无辜百姓他虽没动,却因一场骚乱死伤了好几个,真真是作孽。可惜了那些无辜人的性命。”
朱攸宁听了也觉得心里难过。
富阳是个小地方,太平的过了这么些年,百姓们都早已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想不到前一阵刚办过歌舞大会那样的盛世,眨眼间却闹出这等事来,弄的人心惶惶,家家恨不能关上门再不出来。
“钦差大臣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来咱们这小地方杀人。”小伙计不由得抱怨。
卢大掌柜忙用胳膊拐了他一下:“说什么呢,钦差大臣办案,自然是有理有据的,说不定是那个姓马的犯了什么大事也未可知。难道钦差大人不管,留下一个祸害在你身边就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伙计挠了挠头,颓然道,“就是现在外头这样,我心里头没底。”
有个逃犯在外头,也不知会不会狂性大的来杀人,当然人人心里都没底。
朱攸宁道:“马驿丞居然能逃得掉也让我很意外。从前见过他几次,也没瞧出来竟还有这一手。”
李拓北道:“他们那些人手底下都得有些真功夫的。”
看了看满屋这些紧张的人,李拓北站起身道:“要不我送你先回家吧。”呆在这里和一群男人关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
朱攸宁当然点头,李拓北身边人手足,安全的多了。
朱攸宁回头就道:“你们也先回家去。今儿下午不开工,不扣你们的工钱。安抚好家里人,嘱咐家人都注意门户。”
众人都笑着行礼:“多谢九小姐。”
朱攸宁摆摆手,就叫上百灵和画眉,跟着李拓北一行离开布厂。
朱攸宁和李拓北乘车,百灵、画眉与扣肉他们随车而行。
轻晃的马车上,李拓北有些尴尬的道:“小九妹妹,我有个事儿与你说。”
“什么事啊?”
李拓北压低声音道:“是六殿下,安排了后日出去打猎,让你一同去。我推不掉。”
上次出去差点将朱攸宁下半辈子都给搭上,李拓北这次当真是竭力反对的,只可惜李洛那人的性子,还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