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舟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散出一团柔光。
百炼钢,绕指柔。
数十道剑光从笔直的形态变成微弯的弧线,依然未散,只是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空间。
商行舟的左脚落下。
剑鸣消失,剑光敛没。
微寒的春风拂着神道上的灰尘。
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但商行舟已经上了一级石阶。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道衣。
道衣下摆上出现了一道裂口。
南溪斋剑阵的威力,有些超出他的计算。
徐有容也有些意外,按照她的计算,那道裂口应该更深一些。
南溪斋剑阵初始动,连他一片衣角都无法斩落吗?
战斗没有就此开始,这只是一次试探。
最后的结果让双方都很不满意,所以双方都放弃了直接出手的想法。
商行舟说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王破的。”
徐有容说道:“我向他保证,我的方法死人最少,他向我保证,无论今天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
商行舟说道:“看来你很了解他的刀道。”
徐有容说道:“我更了解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自然是陈长生。
他视王破为榜样,哪怕学了两断刀诀,依然在按王破的刀道行事,做人。
徐有容了解陈长生,自然也明白,该如何取得王破这样的人的信任。
商行舟平静说道:“你觉得自己也很了解我?”
徐有容说道:“三年来,我一直在尝试着了解你。”
商行舟承认她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
今天这样的局面,或者说她的威胁方法,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能成立,只对他有用。
她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更关键的是,她有能力毁灭那些。
商行舟说道:“你最多只能把我留在这里半个时辰。”
他向石阶上走了一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徐有容说道:“半个时辰就够了。”
商行舟摇头说道:“这里是京都,不是汶水。”
这说的是数月前汶水唐家生的那件事——唐三十六只需要一个时辰,便能解决找到唐家二爷的罪证,解决整个唐家二房的势力,是因为在唐老太爷的默允,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无法形成对抗。
但这里是京都,朝廷方面的力量依然占着优势,双方如果翻脸,必然会迎来一场真正的战争。
徐有容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商行舟微笑问道:“这场仗你准备怎么打?”
徐有容说道:“先,我会杀死陈留王。”
这是一个意外的答案。
她没有选择先控制皇宫,也没有选择攻击朝堂,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手段——杀人。
而且她要杀的不是此时在天书陵外的相王,不是在军中威信甚高的中山王,也不是那些手握实权的神将,是陈留王。
陈留王虽然名声不弱,但他的境界实力并不突出,权势也并非最重。
徐有容为什么会选择他?
为什么商行舟在听到她的选择后,眼神变得幽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