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来到何云书面前,神色犹豫,欲言又止,何云书看着,只觉得奇怪,想起司夏,只觉得心头有些痛楚,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怀中是师傅留下的药瓶,他该没有服下,或许觉得眼下的生活不错,或许隐隐之中还在害怕些什么,看着面前的忍冬,最终还是开口问着,“难道是王妃又没有按时吃药?”说着,便要起身去看看。
忍冬忽然便跪下了,看着何云书,“神医,今日之事并不是王妃吩咐的,只是奴婢自作主张,还请神医恕罪。”说着,便磕了头,重重地一下,何云书听着声音都觉得有些痛,看着忍冬,神色带着几分不解,但是看着忍冬的神色,她还有说完,便按下心中的疑惑,只看着忍冬,也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忍冬,等着忍冬的下文,忍冬抬起头,看着神医,“今日,奴婢的请求,神医或许会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是,忍冬所言句句是真,万万不敢欺瞒神医,我家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必须要火凤的心头血才可以延续生命,这件事情,很久之前,小姐便知道了,日日便寻着神医的下落,但是都没有找到,直到神医主动上门求药,这才知晓神医的下落,那个时候,小姐便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但是小姐一直没有说出口,只是日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本奴婢是等着小姐自己开口的,但是,小姐心里,竟然存了几分就这样的想法,奴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着神医,神医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面,赐我家小姐心头血,神医,我家小姐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实在没有时间由着小姐那般胡闹了。“忍冬说着,又在何云书面前磕了三个头,何云书听着,只觉得迷糊,但是面前的忍冬额头却渐渐渗出鲜血,何云书看着,急忙把忍冬扶了起来,”这事,我真不知道,你且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我给你一个答复可好。“何云书这般说着,看着忍冬面上的失望,心里只觉得有些愧疚,却不是他不济世救人,实在是因为心头血实在太过于珍贵,若是他失去了心头血,便不再是火凤了,只是一个凡人了,何云书心里有些犹豫和纠结,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看着忍冬这般苦苦相求,他只得这般说着。
“神医,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了。”忍冬说着,便是应了这三日之期,看着何云书,眼里带着几分希冀,何云书看着忍冬额头上的伤,“你且等着,我去寻些草药敷在你额头上,这般清秀的容貌不可因为这伤毁了。”何云书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就像是那个只愿意听小姐话的何云书一般,忍冬点了点头,药房里面一片静谧,忍冬谢过何云书便离开了,何云书一个人留在这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宁郡主过来,看着何云书这般,只得无奈地笑着,走到何云书身边,拍了拍何云书的肩膀,“你这呆子,又在想些什么?”何云书像是被吓着了,看着面前的安宁郡主好半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只温和地笑了笑,“郡主怎么又过来了?您的余毒未清,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每日都是这话,你不烦我都烦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要问问我吗?”安宁郡主说着,坐在何云书身边,看着何云书面前的药材,伸手搅拌了一下,何云书刚刚分好的药材又重新归于混乱,何云书只看了一眼,安宁郡主就喜欢这般,他都已经习惯了,这般想着,只是微微一叹,神色带着几分迷茫和疑惑,看着安宁郡主,“我倒是真的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可知道凉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宁郡主看着何云书,“怎么好端端地问起我表嫂来了?”看着何云书的脸,心里莫名觉得有几分不爽,像是感觉到什么危机一般,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比较准的,这般想着,看着面前的何云书,“你心里一直念着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她可是我表嫂,与我表哥那是一个恩爱,”安宁郡主想着,只一个恩爱怕是不能打消何云书心中的念想,开口继续说着,“他们之间那是一个郎有情妾有意,举案齐眉,琴瑟调和,如胶似漆,比翼齐飞,并蒂芙蓉,夫唱妇随,伉俪情深,琴瑟调和,琴瑟之好,卿卿我我,你呀就别想了,还是多想想我吧。“安宁郡主说完,看着何云书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由得觉得有些得意,心里想着,怎么样,被本小姐的才情惊艳到了吧,本公主只是平时不显露罢了,胸中还是有些墨水的。
何云书有些艰难地说着,“郡主难得今日说了这许多成语,还未说错,真是可喜可贺。”这般说着,面上却是有几分不解,“我对凉王妃没有那般感情,只是有些复杂,第一次见到她是就觉得有些难受、有些熟悉、有些疏离、有些想要靠近,总之就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感情,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何云书这般说着,看着安宁郡主,“郡主可知道那是什么?”
安宁郡主看着何云书,“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怕是爱吧。”声音也有了几分犹豫,“那你现在对我表嫂的感情如何,看见他和表哥在一起会心痛吗?”
“他们现在甚少在一起,我不知道。”何云书说着,低头分辨着草药,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安宁郡主忽然沉默地看着何云书的背影,只静静地看着,何云书却觉得有些难受,回身对上安宁郡主的目光,“郡主这般看着我,我无法安心辨认药材。”略微有几分严肃认真,安宁郡主却是忽然扑上来,咬住了何云书的唇,何云书只觉得一惊,连忙推开,看着安宁郡主,”郡主这般是做什么?“
安宁郡主不说话,看着何云书,片刻之后,转身离开,只是眼眸中的复杂情绪确实何云书没有看懂的,他虽然是神医,虽然可以医治世间的疑难病症,但是却没有办法可以勘破人心,尤其是人的情感,那太复杂了,师傅曾经跟他说过,他心中有一份执念,若是消除不了心中的执念,他便永远看不透所谓的爱。
何云书摸了摸怀中的药瓶,师傅说,他的执念便是这药丸中的女子,一切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他心中有隐隐的预感,那个女子便是司夏,但是,他也有些害怕,若是勘破了执念,他与司夏是不是比路人还陌生?这般想着,手不由得有些颤抖,心也平静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