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緦刚才已经观察过安乐的脸色了,她皱着眉,小心的按压她手上的穴位,扶着她躺下这才问:“怎么了?是不是有烦心事?还是苏亦乔也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安乐摇摇头,往旁边看了一眼,苏亦乔等人领会的走了出去。
这些天安乐一直在做恶梦,每次睡着都会被睡梦惊醒,但问她做了什么梦安乐又不会说,这让苏亦乔十分担心,脾气在安乐面前的时候还能压得住,离开她就变得格外暴躁。
苏亦盺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
“一直做恶梦。”
苏亦盺皱着眉,眼睛转了转,“医生都看过了?”
“看过了,没用。”
安乐现在这个情况不能服用安眠药,其余的牛奶等助眠的食物也都服用了不少,但还是改变不了每次睡觉都会做噩梦的习惯。
“好了,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说,我看你精神很疲惫,休息一会儿吧,不睡觉,我们说说话也好,你闭上眼睛,养养神,怎么样?”
安乐闻言点了点头,顺从的阖上了眼睛,眼底青黛斑斓,楚緦便拍了拍她的手,开始说起话来,“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被吊在树上,阳光那么大,照在我的脸上,那时候我觉得我像是被人晒在树上的腊肠,早晚有一天会被晒死了。”
“梦幻迷离中,我梦见了我妈妈,我从来没见过她……”
她语调轻柔,有一种引人遐想的感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去想象她所描绘的那个世界。
几分钟后,安乐呼吸平稳了下来,睫毛不再颤抖,但很快,她的手又抖了一下。
楚緦蹙了蹙眉,不敢停下,又接着说:“你和褚洋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我死了,如果没有死,怎么可能会下来呢?”
十多分钟后,苏亦乔悄悄的推开门看了一眼,见到床上睡着的安乐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脱了鞋正要走过去,楚緦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苏亦乔微微点头,心里对楚緦又高看了一眼。
楚緦指了指另外一边,苏亦乔便走过去坐下,楚緦的声音没停,因为她现,如果她不说话超过两分钟,安乐便会有醒来的迹象,她睡的格外不安。
两个小时。
安乐打破了一周以来睡眠的最长时间,但期间楚緦喝了四杯水,嗓子都快哑了。
“感觉好多了吗?”楚緦笑着问。
安乐点点头,睡了一觉虽然仍感觉到困,不过比以前已经好多了,精神好了一些,反映也快了。
苏亦乔喂她吃了饭,换楚緦去休息一会儿,安乐下床走到阳光下,伦敦这个时候的天气有些凉,阳光也不算浓烈,苏亦乔给她穿了一件加绒毛衣,长长的头披散在头上,瘦的连最近才买的衣服都穿起来松松垮垮的。
苏亦乔走过去,“不想跟我说一说话吗?”
安乐转过身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甩了甩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丝愧疚,令人费解。
“怎么了?”苏亦乔握住她的手。
热乎乎的感觉跟噩梦里不同,她非常喜欢,可又有一种这是不是错觉的怀疑。
“你……”安乐摇摇头,觉得头有点疼,她便顺着落地窗坐下来,宽大的毛衣蹭在地上,按着头似乎在用力想着什么。
楼下,早早紧紧的抱住楚緦,脸上欣喜若狂,“哇塞,缌緦姐,我好崇拜你,你知道吗?这是我三嫂一个星期以来睡的最长的一段时间了。”
苏亦盺也不禁看了她一眼,楚緦笑了笑,拍拍早早的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杯柠檬水就灌了下去,转过头就见早早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她不解的问:“怎么了?”
“这……这是二哥刚才喝过的。”
楚緦:“……”
脸上的颜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又烫又无奈,哪怕两人曾亲密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动作,现在……不知道会不会让人误会?
她如烫手一般忙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微微躬身,疏离又礼貌的道歉,“抱歉,苏二少,我……我一时太渴了,没注意到这是您的杯子。”
苏亦盺本来还有心情听她说一说到底怎么做的,现在眼神落在手机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楚緦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太在意,她朝早早一笑,“你说安乐她有一周都没好好睡过了,是怎么回事?”
“干嘛这么看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苏亦乔勉强笑了一下,看着安乐迷惘又认真的眼神只觉得怪怪的。
安乐抓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在落地窗前坐下,她看了苏亦乔一会儿,才说:“你爱我吗?”
“爱啊。”苏亦乔有点无厘头,安乐什么时候也会问这种问题了,她是很内敛的女人,很多情和爱不会表现在嘴巴上,但眼神和做事情时往往会表露的十分明显。
“哦。”
出乎意料,安乐只是应了一声,点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