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难而退从来都不是她的个性,君凌仍保持着谈判的姿态,说道:“慕少成,第一,我不稀罕你给我什么,第二,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离婚协议书是你我黑纸白字签了的,我们的时间也就剩下五百天左右了,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度过这段时间,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清冷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然后小心的将口琴擦拭干净放回琴盒里,也不等慕少成说什么,她就继续说道:“相信我,在以前的二十年里,我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未曾相遇过,分开之后你也会找到你的心尖上的那一抹朱砂。”
“君凌。”就在她越过他走向壁橱的时候,慕少成猛然拉住她的手,“慕少成从来都不是一个你说不行,他就不会做的人。”
“但总该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君凌也没有奋力挣扎,只是回眸看着他,视线清晰的分开他和她,慕少成看着她的就觉得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银河,隔断了彼此。
“是吗?”慕少成冷冷一笑,握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用力,“你对心理的了解这么透彻,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君凌,你以为我他么想喜欢你?还是你忘了是我逼着你签的离婚协议?”
君凌身子一僵,她没忘,她当然没忘!
“慕少,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慕少成也顿时一僵,双眼直直的看着君凌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她,总看她不痛快,可这种不痛快一直存留在心底再也抹不去的时候,他才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他已经喜欢上了她。
就像排了八百米远的多米诺骨牌,离着心脏最近的那一刻直击心底了,剩下的那些便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的涌来,他没办法去思考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又好像什么都喜欢。
“看,你连喜欢我什么都不知道,何谈喜欢这两个字呢,慕少无疑太看轻这两个字了。”君凌说完便掰开他的手继续朝壁橱走去,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幸好这个人是我,如果是别的女孩,或许会成为她生活全部的希望呢,只因为你的喜欢。
拳头慢慢攥起,慕少成看着她轻触墙壁壁橱打开,她将口琴放进格子里,却迟迟不肯转过身来。
抿了抿唇,慕少成说:“你相不相信无所谓,君凌,我只是告诉你,慕少成喜欢你。”
我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而已,就这么简单。
至于她会不会回应,会不会也喜欢上他,此时此刻,这些问题完全不在慕少的思考范围之内。
君凌歪了歪头,手里捏着口琴的盒子打开合上打开合上,反复几次之后,倏然转过头来,脸上错愕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敛了,此刻,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又带着淡淡的讽刺,慕少成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光看这表情就知道,君凌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事实,他略勾唇角,本来也没想让她这么快就接受。
“慕少,听说徐帆换女人如衣服?”疑问的语气,可从她的目光里,慕少成看得出她的话笃定的很。
然而,慕少成却笑了,微微摇头,“不算。”
“不算?”君凌有些小小的惊讶。
慕少成点点头,“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换床伴如衣服,嗯哼……解释说明一下,他的床伴都是……”
慕少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有些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打击到君凌幼小的心灵一样。
可君凌皱了皱眉,“女人也好,床伴也好,终究不过两个字,花心。”
慕少成没说完的话被迫咽回口中,他猛然明白君凌从始至终想说的就不是徐帆床上的人是什么人,而是他花心。
作为铁杆好哥们,慕少成从未像这一刻一样讨厌徐帆拖后腿,他摸摸鼻子,静静的等着君凌接下来的话。
果然,君凌唇角的笑意再次向上扬了扬,“那么,慕少,请问你的“喜欢”两个字价值几何?你这份爱情的保质期是长时间呢?”
“你拿我跟徐帆比?”不知为何,慕少成心里有些别扭,问题就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君凌靠在壁橱上,挑挑眉毛,“不能比吗?你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谓臭味相投应该就是你们这样的吧。”
慕少成忍不住摇了摇头,笑意淡然,眸光却突然射向她,“徐帆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能一样吗?”
“有什么……”
君凌想当然的话戛然而止,半张着嘴,若是平时慕少成肯定会给这幕目瞪口呆打十分,只是这一刻,他耸耸肩头,“还觉得一样吗?”
半晌,君凌吞吞口水,“有什么不一样,也无非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差别罢了,他换床伴如换衣服,谁知道你食味知髓会不会也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