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看见儿子双手蒙着脸,鬼鬼祟祟地回到家里,想偷偷摸摸地溜到他的卧室,他就喝住了他,让他拿开双手,看见他的半边脸肿得像一个包子,他就生气得不行。一张嘴,满口空荡荡的,更是让他脑顶冒烟。当即就把儿子揪到二楼的客厅里跪下。
“说,怎么回事?”
陈明指着儿子,厉声道。
“爸,鹅……鹅都说了,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陈康支支唔唔地说道,没有门牙的嘴里吐出来的话含混不清。
“摔了一跤?这么大个人了还摔跤,还摔了个满地找牙,你骗谁呀?老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你骗得过老子吗?”
“爸,鹅……鹅真没骗您,鹅也不敢骗您,不信您吻吻……吻吻老唐他们,当时他们都在。”
“啪。”
陈明顺手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地往地上摔个稀烂,咆哮如雷地骂道:“老唐他们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会给老子说实话吗?”
陈康禁不住一缩脖子,头更低了。
阮文芳心疼地看看儿子,拉拉丈夫的手,柔声劝慰道:“老陈,别骂儿子了,他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给他找个医院,最好赶紧送到米国去……”
“滚开。”陈明愤怒地拂开她的手,“慈母多败儿,这小子就是让你从小给惯坏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塌下来有人顶着。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个什么样子,交一些狐朋狗友,开一个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打着老子的招牌招摇撞骗,四处鬼混,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不好好管管这小子,这小子早晚有一天要完蛋,早晚有一天要摔个大跟斗,早晚有一天把咱们都拉下水。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老陈,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看康儿开的公司经营得还是挺不错的。”
“不错,哼,没有你这个行长给他贷款,他那个皮包公司还能开得下?”陈明痛心疾地道:“文芳呀文芳,我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身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身为一个领导干部,要处处留心,戒言戒行,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更加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阮文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老陈,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说罢又转向陈康,“儿子,你就给爸爸妈妈说实话吧,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你的。”
陈康抬头道:“妈,鹅就是摔的,难道您也不相信鹅吗?”
“你们不用问了,这小子是我揍的。”
阳台上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随后窗帘拉开,走进一个高大英武的年轻人。
“你是谁?”陈明没有慌乱,镇定地道,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威严。
“我叫张三。”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张三也十分沉着冷静,丝毫不怯。
陈康抬头向张三望去,看见是一拳打掉他满地找牙的那个人,禁不住啊了一声,背心里冒出了冷汗。
阮文芳厉声问道:“张三,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知道省议会大厦戒备森严,高墙巩筑,前门和后门都有持枪武警站岗,24小时不间断巡逻,一般的人根本进不了这个院子,更别说摸到参议院议长家的二楼阳台。
陈明也满腹狐疑地看着张三,心里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张三看看陈康,轻蔑地道:“陈康,别以为你是省议长的独生儿子,我就拿你没办法,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议会大厦,就算你躲到锦都警备区大院,我也照样进出自如,要你的小命易如翻掌。”
陈康心里一寒,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张三向陈明惊恐地叫道:“爸,就是他打我的,他是个土匪、流氓、杀人犯,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
陈明瞪他一眼:“住口。”
陈康求救地看着阮文芳:“妈……”
阮文芳着急地看着陈明:“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