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湿漉漉的,脸颊又热得红,带了沐浴后的皂香,臻璇低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从镜中窥看夏颐卿,直到对方径直去了浴池,臻璇才松了一口气。
沐浴时被瞧见,即便是亲密如夫妻,臻璇也尴尬羞涩得厉害,幸亏夏颐卿没有“为难”她。
不知道是行车一日累的,还是泡过温泉浑身都舒坦了,臻璇一夜好眠。
第二日起身时才现半夜里下过雪,积了薄薄一层。
桃绫翻出了斗篷、雪帽,笑道:“奶奶穿这身吧。奴婢听说,三小姐也带了来呢。”
臻璇一看,那雪帽正是用郑老太太赏的白狐狸皮做的,得了上好的皮毛,她和夏湖卿凑在一块琢磨过,相约做了一模一样的雪帽,再配一件绛红锦缎斗篷,冬日里特别好看。
“就穿这个吧。”臻璇笑着道。
待见了夏湖卿,见她亦是如此,两人不由会心一笑。
休息了一夜,老祖宗与郑老太太都缓过了精神,与几个小辈说了些玩笑话。
下午时,老祖宗要歇个午觉,夏湖卿见庄子上梅花开了,拉着臻璇一块去赏梅。
大约是那钱溢鸣再没有提讨桃绫的时,夏湖卿也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见了臻璇,也不似那几日一般紧张无措了。
臻璇抬头望去,枝梢上点点红梅,着实漂亮。
夏湖卿喜画,与臻璇评说了几句,如何取景,从什么角度入画,何处留白,何处填词。臻璇自己不擅长画画,但臻琼却是极其喜欢的,从前听臻琼说过,便把姐姐的那些体会与夏湖卿说了一番。
夏湖卿听了,与她所思所想大抵相同,偶有区别,若是落到了画纸上,也独有一番味道。
又见臻璇立于梅花树下,抬手轻抚含苞花蕊,夏湖卿嘻嘻笑道:“好一副‘美人立寒梅’,我画下来送给嫂嫂,好吗?”
臻璇挑眉,目光中带了几分疑惑,待反应过来夏湖卿是在说她的时候,她嗔了一眼。
还未来得及开口,夏湖卿略退后几步,摇了摇头:“不好。”
臻璇不解:“怎么就不好了?”
“我画得慢,嫂嫂要站好久,若是受了寒,哥哥会心疼的。”说罢,夏湖卿捂着嘴笑了。
臻璇脸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口:“又笑话我!”抬手想去拍夏湖卿,才现她刚才退的那几步已经拉开了两人距离,一时竟然够不着。
臻璇作势要追她,夏湖卿笑容灿烂,躲到了梅花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来:“嫂嫂莫要恼呀。”
臻璇起了玩心,夏湖卿灵动,绕树追不过,她扭头与不远处的桃绫、执画道:“替我一块拦住她。”
夏湖卿见桃绫、执画巧笑着过来,急得跺脚:“啊呀,嫂嫂怎能寻帮手,不好不好。”
姑嫂两人闹得开怀,眼见着要叫桃绫围住,夏湖卿眼尖,远远瞧见不知何时站在远处看她们嬉闹的郑老太太与郑氏,小跑着过去,躲到了郑老太太身后:“祖母,嫂嫂要抓我哩。”
郑老太太哈哈大笑,把夏湖卿抓到了身前:“你这妮子,定是浑说了些什么惹恼了你嫂嫂,该打该打。”
臻璇也看到了两位长辈,赶紧过来行礼。
郑氏拉着她,道:“积了些雪,你们都慢一些,小心脚下。”
郑老太太笑着问:“湖卿说什么了?告诉祖母,祖母打她。”
那些玩笑话哪里好意思向郑老太太和郑氏开口,臻璇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见夏湖卿巧笑着要开口,赶紧去拦她。
郑老太太喜欢她们晚辈和睦亲切,一手拉了一个,道:“刚才隔着老远就看到你们俩了,这身绛红色斗篷,白狐狸雪帽,格外显眼呢,哪里像是姑嫂,活脱脱两姐妹。”
郑氏闻言也笑了起来,看了看臻璇装扮,与郑老太太道:“都怪颐卿年纪大,连他媳妇都跟着叫老了。”
郑老太太不住点头:“可不是!”
腊月就在眼前,郑氏事情极多,定了隔天就回甬州,夏颐卿也一道回去,臻璇陪着长辈再在庄子上住几日。
等送走了夏颐卿与郑氏,臻璇打算去隔壁自己的庄子上看一看,与郑老太太报备了一声,就带着桃绫与杏绫过去了。
马管事收了信,与马婆子一道正在等着臻璇。
臻璇下了车,马婆子赶忙迎了上来:“奶奶来得巧,本打算过几日送土产去府里的,不想奶奶上山来了。”
马管事夫妇引了臻璇进屋坐下,上了茶。
臻璇四处打量,只觉得与那年没什么变化,顿觉亲切:“今年收成怎么样?”
马婆子笑咧了嘴:“还不错的,庄户们都能过个好年。”
臻璇闻言,放心不少,又问:“青丫呢?”
“劳奶奶惦记着,我去唤她。”马婆子出去了一会,再进来时后头跟着一个怀抱婴儿了年轻妇人。(未完待续。。)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