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两句后,赵思安就送知晚回卧佛寺,方氏几个是被抓到京都来的,赵家上下肯定很担心,不能在京都久待,就在客栈住一晚,顺带逛逛京都,明天和赵思安一起回历州,小草舍不得知晚,不过方氏哄住了她,等过些时候还会来京都的,赵思平的腿还没治呢。
看到知晚安然无恙的回来,姚妈妈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没问知晚出什么事了,而是问的茯苓,茯苓把知道的全部告诉她娘,姚妈妈听到直叹息,“说白了也好,也好熄了郡王爷的心。”
以郡王爷的身份,怎么可能娶个不清不白还带着两个孩子的郡王妃,哪怕是侧妃亦或是做妾都没可能,就算郡王爷愿意,镇南王府的家规也不会允许,谁家的家规都不会允许!
知晚生了两个孩子的事,除了上阳村外,就叶归越知道了,不过没人担心他会说出去,一来面子上不好看,二来他不是那种说长道短的人,纨绔成他那样,估计连朋友都没几个,与谁说去?
知晚带着两个午睡醒来时,白芍就回来了,一大箱子的药材,还有制药用的工具一应俱全,知晚正好闲的没事,正好可以打时间。
小院里有厨房,很小,一般是不开火的,因为买菜是件麻烦的事,从大厨房拿菜倒是可以,但也从侧面指责卧佛寺的菜不好吃,事实上,卧佛寺的斋菜远近闻名,小厨房无用武之地。
但是今天,知晚得用来炮制药材。
吴妈妈回来时,就闻到小院内一股子药味,不是刺鼻的那种,反而很好闻,带着一股子清香,再看两个孩子用拨浪鼓砸木板,依依哦哦的叫着,春香和钱嫂再照看孩子,谢姑娘也在逗孩子玩,其余人都不在。
厨房内,姚妈妈出来,笑道,“怎么没在府里歇一晚,瞧你这一年的喜气,府里有喜事?”
吴妈妈用满是褶子的脸堆出来一朵笑,“是喜事呢,还是四姑娘的,老太太给姑娘说了门亲事,都定下了,下个月就出嫁。”
姚妈妈怔住,脸色微变,“不知道老太太给四姑娘说的是谁家少爷?”
“从三品云麾将军宋府二少爷。”
姚妈妈脸色彻底变了,小桃忍不住低呼道,“宋将军府上二少爷?他名声比越郡王的还差一大截呢,斗鸡遛狗,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上个月还和人抢春风楼花魁与人大打出手,胳膊险些被人给打折了,好像是楚大少爷给打的,嫁给他还不如去慈云庵做尼姑呢。”
钱嫂和春香面面相觑,尤其是钱嫂,虽然一直住在上阳村,也见过狠心的娘为了几斗米把女儿卖给人做丫鬟,为攀附权贵,把女儿嫁给人做妾的,可侯府要权势有权势,要钱也不少,至于把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吗?这不是葬送知晚的一生吗?
吴妈妈见一群人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以四姑娘的容貌,嫁入公侯之家都可以,可惜,庶出的身份太差了,又在大街上疯言乱语,连越郡王都能吓跑,谁还敢上门求亲,宋二少爷是嫡出身份,虽然比不上侯府,可云麾将军与侯爷也有三分交情,若不是名声太差,大家闺秀不愿意嫁给他,又怎么会轮的上四姑娘呢?
宋家请了定南伯夫人上门说亲,老太太一口就答应了,她是亲眼瞧见老太太接了定亲信物的,这桩亲事已经板上订钉了,即便侯爷回来,也没法越过老太太退亲,宋二少爷可不比越郡王,一个不高兴说退亲就退亲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该派人来接四姑娘回去了吧?
知晚还在屋内忙着制药膏,根本不知道生了这么大的事,等姚妈妈进来告诉她时,知晚的脸阴沉如水,但是一瞬间便好了,“我会在成亲前离开京都,云麾将军府奈何不了侯府,我不怕。”
姚妈妈见知晚不担心,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便不再多说,这一回离开,无论出什么事,都不会回来了!
傍晚时候,知晚才把药膏治好,吃过晚饭后,便让茯苓把谢宁姝叫了进来,帮她上药,看知晚用竹勺把那清澈跟玉一样的药膏抹到她脸上,谢宁姝的眼睛都湿润了,她们才相视了一天不到,她就为她辛苦了大半天,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住的。
知晚停了手,看着她,蹙眉道,“这药膏很珍贵,眼泪会污了它,你想治好脸上的伤疤,就别哭了,等伤好了,你想怎么哭怎么哭。”
谢宁姝破涕为笑,忙擦了眼泪,知晚让她又去洗了把脸,这才上药,一瓷瓮的药膏,等抹上时,就去了一半了,知晚用薄纱帮她层层裹住,道,“今儿还好,过两日会有些痒,你要忍住别拆开,七天后我再给你换药,两次过后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回头再给你治点祛伤疤的药膏,一个月内就能好全,皮肤绝对比我现在好。”
谢宁姝裹着纱布的脸勉强能看到一双眼睛,里面全是震惊,比她的皮肤还好,太匪夷所思了,但知晚说的是真的,她用的药膏是促进皮肤生长的,焕然一新的皮肤会跟婴儿一样白皙如玉,她的皮肤就算护理的再好,也没法跟尘儿的比,这就是区别。
不是知晚不想把皮肤变好,而是变的之后会很快恢复,恢复跟之前一样,毕竟她的身体不似婴儿那样纯净,体内或多或少的积累了毒素,会改变人的肌肤,养颜美容,应该从体内美容起,而不是从外表,但是从速度上说,外表完胜。
小桃扶着谢宁姝回去歇着,知晚则让白芍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抱着孩子在院子欣赏月色。
繁星满天,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两个孩子依依哦哦的叫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来,亲一个,啵!”
“这边也要一个,啵!真乖。”
知晚捏着尘儿的脸,就跟捏包子似的,一会儿就忍不住亲一下,逗的孩子咯咯直笑,院子里人也笑闹,可是墙头上,冷风脸色那叫一个臭,她们是高兴了,可怜郡王爷从她说了那些话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晚上还拉着楚少爷和容少爷去春风楼喝花酒,他原还抱着三分期望,她是不想嫁给郡王爷哄骗的,现在呢!
冷风眸底闪过一抹杀意,是对知晚的,也是对着她怀里的尘儿的,冷风随手摘了片树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她能哄骗所有人,也能哄骗我,为什么不愿意骗我,她为什么不愿意骗我?!”
冷风叹息一声,把手里的绿叶扔了,杀了她容易,难的是让爷忘了她,爷为什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呢,难道是因为她是除了王爷和皇上外,第一个动手打爷的人?他要不要再请别人揍爷一顿,或许爷就会忘了她呢?
冷风打定主意,正要走,就听到一个娇软声音道,“你们长得这么漂亮,你们的爹肯定不会差,若是他没死的话,真想见他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