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道:“嗯,我小师叔名气虽没有前两位来得响,但那是因为他一直深居简出,跟在药师佛座下修行而已,其实医术也是当世无人出其右的。”
璟华一直绷着的身体似乎也略微松了下来,无力地朝后倒了下去,虚靠在卧榻上,阖目半晌,方低低道:“母妃当年患病,所有汤药都是由这名药师亲自调理,如果她确实为人所害,那他就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他默了默,复又张开双眸,清俊的凤眸精光潋滟,“师兄,你这位小师叔现在何方?”
“他从三千年前起就杳无音讯。”无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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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又拎着斧子和锯上路了。
安娜的轮床设计虽灵便,爬坡力也强,但用了没两天就愁眉苦脸向她打手势道。
轮床漏了。
虽没有一下全漏完,但海水滴滴答答,不停地从毛竹里往外渗,从山水间到听涛小筑。
不知是蜀山的哪个说了句,就像是可怜的小人鱼边走边尿。
安娜的脸红得就像煮熟的大虾,求救似的看着阿沫,眼泪汪汪。
阿沫火了,朝蜀山三姐妹扔了一个冰冷的眼刀,厉声道:“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以后谁再欺负安娜,就是跟我阿沫过不去!”
她平日一直嬉皮笑脸,这时严词厉色,所有人都有点吃惊,被震得面面相觑。
蜀三心高气傲,嘴硬道:“我就欺负她怎么了?低三下四,连个人形都练不成,还来观池上什么学?”
阿沫个头小,站着比蜀三还矮,但向来鬼灵精怪,且急公好义,在同学中呼声很高。蜀山姐妹倒也不敢得罪她,两个姐姐拉了拉蜀三的衣袖,想劝她算了。
可惜为时已晚。
阿沫不知从身上摸了个什么出来,朝蜀三身上一扔,正好“砰”地落在她裙子上,爆裂开来。
蜀三穿的是一袭浅紫色齐胸襦裙,被溅得顿时一片黄渍不算,竟还出阵阵臊气。
蜀家二姐离得近,也被波及到不少。
“啊!”蜀三羞愤地惊叫一声,立刻头也不回地跑出课堂。两个姐姐也立即追了出去,约莫是回住处换洗去了。
这一幕生得太快,大家都还有点懵。
等阿湘醒悟过来,悲催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又闯祸了,硬着头皮道:“阿沫,你那个……弄了什么在人家身上啊?”
阿沫满不在乎道:“那个啊,是我新明的尿尿球啊!你没见过吗?其实原来我就有的,只是没有那个逼真的味道。”
她认真道:“姐,你别说,菲菲的课,上了还是有点用的。”
阿湘欲哭无泪。
妹妹,你知道你有多不让人省心吗?你……你这跟蜀山的梁子结下了,回头父王肯定又要怪我没把你带好!可是,你这是正常人能带得了的吗?
这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一堂课上完,阿沫二话不说,扛着工具就奔竹林去了。
阿湘杞人忧天地问要不要防着蜀三来报复,比如在屋子里太太平平躲几天。
哼,她才不管!来了再说呗,何况,就算来了,她阿沫可也不是吃素的。
倒是安娜的轮床耽搁不得。
她仔细研究了下,现设计没问题,主要还是竹子的原因。
她上次不敢走太远,所以就只是砍了竹林边缘的几棵。也许是在日光下曝得久了,那几棵竹子有些开裂,所以盛不住水。
这次她尽量砍竹林深处,那些阴潮地里的,竹身相对柔韧,质地紧密,给安娜重新再做一张。
阿沫猫着腰,在紫竹林里越走越深。
正是如花时节,竹林内却不问世事。
风过,叶萧萧,翆密浮天上蔽,慵懒的阳光筛过点点碎金,凭添几分隐幽静穆。
阿沫边走边细细寻觅。
只觉一枝一叶,疏荫满地,偶有风来,吹动竹叶缓缓而坠,凝聚点点翠紫带染到了自己衣裙上,似欲撩拨少女情思。
这竹林从外往里看并不大,但真的涉足前行,却似乎无边无际。
阿沫行得半刻,已经到了竹林中心处,举头四望,却现遮天蔽日中有一小片竹子,与众不同。
这几棵竹子,丰秀挺拔,苍翠欲滴,不但高耸入云,更比普通竹子要粗壮上许多,竹身紫得深沉,隐隐透着祥瑞金光,钟灵毓秀,似蕴藏佛家慈悲之心。
阿沫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半天,终于找到几棵像样的。她伸手摸了摸,虽是竹子,触手不但温润,还极光滑,简直就像打磨过的美玉一般。
她心下甚喜,毫不犹豫就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