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妙沅却摇摇头,说不行。
妙沅倒不是跟他赌气。
虽然她心里极不满意他这样不对自己生命负责的态度,但于医术一道,她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不带个人情感。
她说不行,自有她的道理。
贞鳞是胤龙身上最具有灵性的一片龙鳞,所以才能封印住全身仙力,现在缺口已开,却不是随便拿片龙鳞都能代替的。换句话说,贞鳞没了,就是把心尖处的龙鳞挖下来,缝上去,不具那个灵性,也只不过表面看上去伤口长好了,不再血糊一团了而已,其实底下,该漏的灵力还是照样漏,不起什么作用。
璟华沉吟半晌,问她,那如果我取下心尖处的龙鳞,再用法术注入仙力,让它模拟贞鳞同样的灵性,这样可不可以?
妙沅想了想,道,理论上可以,但实际却不可操作。为什么呢?
先,你本身已经灵力枯竭,我连你打架动气都要防着,更何况是倾注大量仙力去模拟一个贞鳞出来?
其二,这个模拟的贞鳞,终究是假的,顶多给你撑个一时半刻,等仙力耗尽,也就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重蹈覆辙而已。
璟华追问,能撑多久?
妙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顶多三个月罢了。
璟华笑道,够了。他收复炎龙,这点时间已有把握。
阿沫将那碗药递给璟华,看他一口气喝下。
“沫沫,你去外面等着,多准备些好吃的,一会儿我和婆婆肯定很饿,出来正好吃。”璟华看她忐忑的样子,故做轻松地哄她。
“嗯,好啊,璟华想吃什么?”
他看着她,认真道:“一会儿我身子一好,胃口可就不比之前啦,你做什么我都会吃光的。”
阿沫点点头,也笑,“呵呵,你不挑食就好,我做菜不太在行的。”
她小心摸了下妙沅托盘里的那几片锋利的手术刀,感受到刀锋上浸染的凌冽寒意,终是难敌心中恐惧,扑进他怀里道:“璟华,会很疼么?”
璟华将她搂紧,轻抚她长,笑着安慰,“不疼,我一想到沫沫,就只当是被蚊子叮了那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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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赤羽将大队人马开拔到漠北边境。
再往前,就离开了祖上世袭的封地,带着这许多武士,按照天庭律法来说,便是造反的罪。
反就反吧,他早就想反了。
尨璃说他鲁莽,不应该不交岁贡,但他又能怎样!漠北严寒,终年滴水成冰,寸草不生!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闹饥荒,哪怕天上飞过一只鸟,还没振翅,就已经被猎来吃了。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出现了新生婴儿被偷去分食的事件……
哀嚎遍野,民不聊生,他还拿什么来交他娘的岁贡!
而西海自古地大物博,民康富庶,尨璃和他的孩子们日日钟鸣鼎食,膏粱锦绣,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若不是炎龙天生悍勇,皮糙肉厚,在这冰雪严寒之地也能残喘生存的话,每年饿死的人就足够挤塌幽冥殿了!
他是一国之君,他也有他的子民要养,有他必须要担起的责任和要完成的梦想。
他也想让他炎龙的子民们每家每户都有足够的存粮,不必再为了一块可怜的薄饼,父子间拔刀相向;
他想让他的子民们也可以在阳光下,在足够温暖的地方,穿上漂亮干净的衣裳,而不再总是破毡碎毛,衣不蔽体;
他还想让他的子民们有书读,懂礼数,上慈下孝,尊师重道……
他心中的未来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