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妙沅仍在灯下勤辍苦思。
玹华从身后缓缓搂住她的纤腰,撩开她丝,在脖颈处轻轻烙下一吻。
“阿沅,来睡嘛!”他用鼻尖摩挲她纤细秀颈处透出的丝质里衣。
“玹华你别闹,我再看一会儿。”妙沅轻轻推开他,“你若累了,就先睡吧。”
玹华也肃穆起来,与她身畔坐下,瞄了眼她手中的医书,“灵力衰竭” 、“心痛难喘” ……几个字便赫然入目。
“在为二弟改药方么?”玹华语声黯下来,“可有什么进展?”
妙沅轻叹,“能有什么进展?这些医书都是我自己写的,医尽天下人,却医不好璟华。他若再这样日益亏损下去,只怕……”
秋水美瞳,泫然欲泣。
玹华轻轻握住妙沅,掌心传来温暖的力量,柔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二弟有事。今日那场雨,我们阿沅也出了极大的功劳,或多或少,大家都在尽力,阿沅不必太过自责。”
他替她吹熄了灯,揽她上床。她最近也睡得不好,半夜有时会被噩梦惊醒。她自己不知道,玹华却分明听到她叫出那两个名字。
有时候是“娘娘”,有时候是“小殿下”。
近三千年的殇痛恐惧,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妙沅始终走不出那片阴霾,始终自责自己解不了赤胆情的毒,也始终惧怕璟华会像梅妃一样,熬了多年,最终撒手人寰。
“玹华,就算戾气不再繁衍,但还要四十天,璟华他熬不过去的……”妙沅扑在他怀中哭道,晶莹泪滴沾湿他胸膛,传递出她的惊惧。
“阿沅不怕,还有我。”玹华轻拍她薄背,安慰道:“胤龙家的劫,自有我们兄弟一起来抗。璟华他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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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嘉峪, 影拂昆仑。春风三月,已是风吹草低,牛羊成群。
这里的天永远都这么好,瓦蓝瓦蓝,白云又大又厚,金色霞光中,马匹在小丘上吃草,几头奶牛在山坡下舒懒地躺着,偶尔听到几声雁过哀鸣。
苍野茫茫,无边无垠,连心都是透明而空灵的。装不下烦恼,记不住妒愤,骑着马撒腿子跑上一跑,再放开嗓子吼两句长调,便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蒄瑶坐在帐篷前缝一件白狐裘袄。
她眯着眼睛望望了天上的红日,心想不知琛华带着猎户们进山去,能打到些什么野味回来,若是有山鸡倒是不错。
蒄瑶想,贞儿精得很,虽然还是吃着奶,但已然能觉出自己喝了山鸡汤后下的奶水格外鲜美,每回吃完后,都拱在怀里快活得哼哼唧唧。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过去轻轻推了下那只摇篮,惹得篮里小娃咯咯大笑,更加起劲地把一只手上吮得啪嗒啪嗒响,湿哒哒的,恨不能把整只小拳头都塞进嘴里去。
“贞儿,手手可好吃?”蒄瑶笑着逗道。
小娃自是不懂,但听到娘亲温柔的声音,也起劲地嗯嗯啊啊回应,声音响亮,足见体格健壮。
蒄瑶伸手将他抱起来,小娃一闻到她身上奶香,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往怀里拱。
“啊,你这个小子,才刚刚吃过。”蒄瑶笑骂,“你吃得多,却长得如此慢,不消多时便让人得知你不是凡人家的孩子。”
离开梵心塔后,琛华与她便在这草原上游荡,塞外人豪迈,也经常游移,并没有多少人起疑,为什么一个这几十年过去,这对年轻的夫妇依旧容颜不老,这吃奶的娃子从不长大。
贞儿不管,仍旧执着地寻找那片甜蜜温润的泉眼,呜呜抗议。他明明已经闻到了那个泉眼近在眼前,却无处入口,扯着蒄瑶胸前的衣服,大脾气。
“好了好了,给你吃就是了,这么急又这么闹腾,真是跟你爹爹一个脾气。”蒄瑶无奈,轻轻撩起衣襟。
还不等她完全撩起来,贞儿已急不可耐地一口咬住她*,咕嘟咕嘟大口吮吸起来,红扑扑的小脸甜蜜又满足。
他并不饿,只是无赖地想要娘亲的温暖与怜爱,只吃了几口便含着*安静睡去。
蒄瑶理好衣衫,却并没有将他放回摇篮。她抱着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斜靠在草地上,也一起轻轻闭上了眼睛。
谁说草原的风粗粝而不解风情,现在的风便温柔得如同爱人的手指轻抚。温暖的阳光闪烁在她光洁高傲的额头,让她感觉到温暖,聆听到心的宁静。
璟华,我终于找到了。
以前真傻,我在九重天上费了那么多心机,看人眼色,苦心钻研,我就算替代了姜懿,权掌后宫与户部,也都一直不曾感觉到一丝快乐。
原来我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在那里。
璟华,你总是那么聪明。你一早就知道我想要的,即便在我自己都没有看清的时候,你就已经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