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赴个宴吗?又不是刀山火海!再说,刀山火海自己也不是没去过,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嘛!
青澜哥哥也是,每人一千两?啧啧,可见是钱多烧的!
不过他也够阴的。
他的奖励办法,并不是今日罢赌,兄弟们就有钱拿的,必须自己得踏踏实实去吃了这趟百岁酒,银子才进得了大家的口袋。
唔,青澜哥哥变了。娶了阴钥之后,他也变得阴了,以前是绝想不出这种主意来的。
好吧,为了大家能轻轻松松净赚一千两,大帅我可是为你们捐躯了啊!
阿沫找了两块云头拼在一起,做成张床的样子,舒舒服服躺下来,两手枕在脑后,又把一只脚翘在另一脚上,轻轻晃悠。
微风绵绵地吹,日头暖暖却不晒,令她觉得惬意。
她不禁轻轻地哼歌,哼那些跑调的小情歌。
呵呵,上一次唱歌是在什么时候?
忘了。
自己很久都没唱过歌了,久到好像这辈子就从来没唱过一样。
璟华,你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我还是忘不了你。
我明明已经连你的样子都记不起来,可我还是那么爱你。
四周很安静,只有调皮的卷云来蹭她的脚趾。
一滴泪从脸庞上滑落。
啊,又哭了吗?阿沫不在意地抹了抹眼睛。她的泪腺一直就有些问题,风一吹就会落泪。沅姐姐来看过几次,说是那时候哭得太多了,控制泪腺的开关有些失灵。
哎,去想那些干什么呀?今天难得出来,得想些高兴的事儿,一会儿看到青澜哥哥他们,得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些年过得可好,可带劲儿了!
她又揉了揉眼睛,拣了一威武雄壮的歌子唱起来,那是营里的兄弟们教她的,唱起来声音巨响,惊走了天边三只灵鹊。
“哈哈哈!”阿沫大声笑起来。
她这些年确实都不太出门。
如果有战事就最好,直接穿盔着甲,跨马出。若四海太平,那就天天窝在泗水阁里,要么练兵,要么赌钱,要么就把自己灌个酩酊大醉。
她从来不上朝,凡因公事要觐见天帝陛下的活儿,全部是由琛华代着去的。琛华回来,她也只问公务,其它事情一概不提。
暴躁,易怒,动不动就骂人。
却没有人怪她。
有一次她喝得烂醉,被琛华抱回房里。她听见那个天天和她吵架的田蒙跟在后面,唉声叹气说,唉,造孽啊!这本来是多好的一个姑娘!
当时她心里很不以为然。
这话说得!本来多好?难道自己现在不好么?
她迷迷糊糊想要开口反驳,说她这些年来打了多少场胜仗,四海八荒哪个妖魔魍魉不给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说起她的名号,只比当年的轩辕璟华更叫人闻风丧胆!
可一开口,就“呕”的吐了一地。
一面云水镜从眼前飘过,阿沫抓过来,大概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有点心虚。
头乱糟糟像个鸡窝,本来就小的脸盘因为消瘦,现在只剩下一点儿,连一个巴掌都不到。而就这巴掌都不到的小脸上,竟然还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占了一半的地儿。
呃,这模样确实扯淡了些。
熬夜真特么不是好习惯,可睡不着怎么办呢?能怪我么?我都已经天天在吃沅姐姐开的失眠安神的药了,这还要我怎样?
阿沫心里委屈道。
她自我安慰地解下辫子重新梳了梳,算是齐整了些,但甚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模样扔在一堆男人里也不见得能被认出来。
没事。我又不需要男人。
我是大帅,要的是力气,是胆量!谁要敢嘲笑我长得丑,我就一鞭子抽死他!再用军功砸死他!
阿沫这么想着,飞到了冥界入口,天空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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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不在,里里外外都没了他小雀般叽叽喳喳的声音,反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璟华笑笑,毕竟是放在身边带了五百年的孩子,再看得开,也有些不舍。
但也好,他今日不在,有些事终于有时间去做。
也不知是不是大哥或者三弟教过他,贞儿年纪虽小,却鬼得很。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尤为紧张,每天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地向沅姐姐汇报,跟小细作似的。
他坐在书案前,拟了份诏书。
虽然这几百年来,因为身体的原因,他都已经不再上朝,也不再处理政务,但名义上仍是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