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真正熟了,他开始帮三哥宰羊,也就是大伙做套赢钱,黑子就是这么被宰掉的羊,看着是天天换人玩,其实全是三哥的熟人哥们,赌的钱也大部分都是三哥提供的,不管谁赢都是三哥赢。这些人全是混子,也没工作,三哥每个月像发工资似的一人给几百块钱。
录了口供按上手印,刘华生把三哥带了过来。
给三哥摇了根烟,刘华生说:“老挎撂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没?”
三哥点着烟抽了一口说:“我也没干什么事啊,就是没事哥几个一起打打扑克,赌博不对我认,我也承认我赌了,但是我没抢钱,事都是黑子自己干的,他就和我说带我去拿钱,别的我是真不知道,现在我还是懵的呢。”
刘华生说:“本来吧,打打扑克也就是个小事,虽然你们赌的有点大,但有你姨夫面子摆在那,你心里也清楚,是吧?不过这回这事有点不太好弄了。你知道这几家店背后老板是啥情况不?”
三哥摇了摇头,说:“黑子就说派出所也有人占股,没人敢在这耍横。”
刘华生笑着说:“他就是说我有股呗,你也不算外人,你姨夫在外头也有买卖,这年头不做点买卖靠那点工资怎么活呀,对不?不过,跟你说实话,这家店我还真没有,就是帮着跑跑腿。
我跟你这么说吧,台球社和前面聚宾阁是一个老板,开业那天我们大局长陪着市长过来喝的酒,还不是请的,是人家一个电话叫过来的,你明白不?”
三哥震惊了一下说:“我靠,这么牛逼?”
刘华生说:“省里的领导。所以这回这件事谁也压不住,也不敢压,你懂不?你姨夫要是掺合就是不想干了,我要是压着不上报和辞职没区别,明白吧?”
三哥这才开始紧张起来,想了一会儿问:“刘哥,那咋办呢?一点招也没有啊?”
90年代的东北,赌博方面的管理严苛的能让广大南方市民怀疑人生。
打麻将二毛五毛的,要知道东北麻将是老玩法,可没有南方那么多番算,基本就是穷胡。打扑克五毛一块的,就这样抓到就是拘留罚款,一罚就是三千五千,不交就通报单位。你就别提三哥他们这种玩的大的了,判个三年五年基本没跑。
其实真判了也就是劳改,干活嘛,也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那时候要先进收容所,运气好几个月就判了,弄不好在里面关个半年一年的都有,那才叫遭罪。许多社会人拿刀砍人都不怕,判五年十年也就是当换个地方吃饭,但是一听收容所就尿,这是真的。
刘华生说:“这会晚了,你们先在这呆一晚上吧,老实点。明天上午我给那边打个电话问问,这事我真不敢做主。看那边意思吧。”
三哥说:“我退钱行不?你们这头该罚就罚,我认。”
刘华生说:“按老挎的交待,你们这一年涉及的赌资可是有几十万了,没看出来你挺有钱哪。光是他的场所提成都拿了几万块。”
三哥说:“哪有那么些,有几次外边人过来玩的,他们大,俺们这些人能玩起呀?也就是几千块钱,使个大劲一年下来也就是五万八万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