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头回头往屋里瞅了一眼说:“弄啥?没弄啥呀?昨晚烧了几个猪蹄子。喝酒嘛,这大过年不得整点菜呀。”抬手搓了搓眼屎,从兜里摸出盒烟抽出来一根递给小刘。
小刘往后躲了一下,看着拿烟那手指上还粘着的眼屎,实在是提不起勇气接过来,说:“你烧猪蹄白天在外面烧不行吗?你这大半夜的在屋里弄不觉得难闻哪?再说你不在乎别人在乎啊,你不知道那味难闻哪?”
一边说小刘一边打量了一下屋里,这种筒子楼屋里布局都简单,一进门一个横着的屋,即是厨房又是饭厅客厅,侧边是卫生间,里面再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的那间最里面还套着个小房间。
屋里烧着煤炉子,边上摆着个地桌,上面摆着盘碗酒瓶子,一双筷子掉在地上了,另一双插在剩菜里,四个小板凳有三个翻倒在地面上,两个酒杯,一只空着,另一个里面还有半杯酒。
门开了一会儿,凉风带着新鲜空气涌进来,屋里的味道清爽了不少,小刘把房门拉大,迈步走了进去:“一个人在家呀?大过年的家里人呢?”
老徐自己点了根烟,说:“去老家了,我这不是厂里要值班嘛。再说一个人多好,清静。”
小刘走到地桌边上看了一眼,炖酸菜,片肘子,花生米,切了些香肠,“一个人喝酒有啥意思,喝酒还得人多点来劲儿。”一边说一边把屋里又看了一圈。煤炉子边上墙角散着一小堆煤块,煤块上扔着一把旧斧子。
老徐说:“我这人没啥好,就愿意整点,一个人喝习惯了。你整点不?”
小刘笑着摇摇头,摆了摆手说:“可别,我整不过你。”偏头往烧的正旺的炉膛里看了一眼,咬牙咽了口唾沫,说:“走走,咱们到外边说去,你这屋里这味实在是太重了,门开着放一会儿,你就不怕薰着啊?”
搂着老徐的肩膀两个人来到外边,小刘个头有将近一米八,比老徐头高了有大半头。
“你看看你把这些人弄的,说又不好意思跟你说,弄的人家三更半夜睡不着觉的。”小刘指了指站在路边看着的一群大爷大妈,半拉半推的和老徐走到马路边。
“老徐你说你整的啥事啊这叫,三更半夜的在屋里折腾,这一片人都跟着你遭罪。”
“我孙子从昨晚上到现在吐了好几回了我告诉你,要是我孙子有点啥事老徐头我挠死你。”
“不弄了不弄了,呵呵,喝酒没菜了,弄了几个猪蹄子,错了错了,给大伙道歉。”老徐掏烟给几个老头递,这会儿就走到警车边上了,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往这边看。
小刘说:“行啦,大伙也别围着了,就是这么点事,说说笑笑就完了。”右手伸过去抓住司机衣服往车下扯了扯,眼睛看着发烟的老徐头。
这会儿老徐在发烟,背对着吉普车,小刘站在老徐侧后面,司机半敞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
司机也是老警察了,不动声色的从车上下来,小刘又咽了一大口唾沫,说“老徐,给我来一根来。”靠了上去,他自己没感觉出来,这会儿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老徐扭头看过来,小刘一拳打在老徐脸上,大声喊:“赵哥抓他。”
老赵的反应也非常快,小刘的拳头刚打中老徐的脸,老赵已经合身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