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和小刘都切了一声扭开脸。

抽根烟，喝点水，说说话，几个小时就慢慢的过去了。蹲坑绝对是个考验精力能力和耐力的活儿，枯燥没意思，没事干，又不能溜号开小差，弊在车里坐的屁股都疼，车窗也不敢全打开，闷的难受。

小伟问：“你们以前蹲过坑不？也是这么蹲？”

小刘喝了口水说：“哪个警察没蹲过坑？有时候一蹲半个月都是正常事。黄所，十一月底蹲过十三天，就套两层大衣趴雪窝子里，整整十三个晚上。”

小伟张大了嘴巴：“那不得冻坏了呀？”

小刘说：“原来那时候哪有车？哪有现在这条件？什么不得是拿人硬往里填？现在说实话，条件越来越好啦，这警察当的比原来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了。”

小伟说：“黄所家在哪？我看他从来都是住宿舍，但是又听说他有小孩，是个儿子，是不？”

小刘说：“家在城边，级别不够分不到够住的房子，他家里挺困难的，老人身体不好，嫂子没有班，全家就靠他一个人工资。黄所从来没买过衣服，没在外面吃过饭，大伙有时候想凑点帮一把吧，他就翻脸。反正，黄所不容易，人也好。正。”

小伟问：“那他怎么不回家呢？”

小刘说：“会打电话，也回，一两个月回一次吧，呆一天。舍不得那点车票钱，让他开所里车回他又不干，说私人的事不好占公家便宜什么的。”

王紫琪说：“回趟家车票能有多少钱哪？”

小刘说：“来回要三块钱，要是个个礼拜都回的话就是十来块钱，对于咱们来讲真没啥，但是说实话，对于黄所家来讲，十来块钱真不算少了，他一个月才三百多块钱。”

小伟问：“老人没有退休开资啊？”

小刘说：“黄所是退伍兵转业过来的，家在农村，哪来的退休工资？农民就是种地吃饭，老了病了种不动了就饿着呗，谁管？上哪弄钱？”

小伟问：“那他家嫂子？”

小刘说：“嫂子户口变过来了，陆所给跑的。变过来也就是孩子是城镇户口了，可以在城里上学了，嫂子又没有工作，有什么用？好像就在家伺候老人，完了给周边邻居什么的缝缝补补的挣点零钱吧，具体的没问过，怎么问哪？”

那个时代孩子的户口跟妈妈，妈是农村户口的孩子就是农村户口，就算你嫁给城镇户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孩子在城里出生也没用。想转户口就只有上学，考上中专，大专或者大学，毕业就是城镇户了，上不了学的就当兵，退伍进城。有些地方高中也给转户口。

小伟说：“等有空，你找个机会想个借口咱们去他家看看吧，有老人孩子在咱们帮一把也理直气壮，对吧？他想推也不好使。”

小刘说：“行，我想想招儿。这事有点难度啊，特意去肯定不行，黄所得翻脸。”

“哎，哎哎哎，”王紫琪看着窗外用手捅小伟：“那个那个那个，就那个，刚过来那个，拎着什么东西，进去了进去了，就他就他，肯定是他，有一次我和小红一起过来，就是他接的站。”

小伟和小刘扭头看过去。

小刘说：“我操，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