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何的男人说:“困难都是暂时的,大家都在努力,国家让你挣了钱,要知道感恩,要懂回报。几万块钱对你们来说算什么?能解决多少问题?下面多少家庭就能正常生活?”
陈辉说:“你那意思,国家把钱都给我了,没让你们挣着钱呗?按着你手不让你生产啦?还是看着你不让你东西往外卖?人都长一个脑袋一双手,凭什么你嘴那么大?一张口我挣的钱就得给你,解决你们的生活问题,凭啥呀?我欠你的呀?你怎么不把家里钱拿来给我呢?”
姓何的男人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不是有钱嘛。你的钱从哪来?年纪轻轻的就学会资本家那套了。”
陈辉撇了撇嘴,把手里的表格往桌上一扔说:“没钱给你们花,有能耐自己挣去,腆着个老脸出来要还理直气壮的,我该你的呀?你们发不出工资关我屁事?不能干就挪窝换能干的上来,最讨厌你这种人,明白不?自己屁能耐没有还占着地方装逼。”
李大姐说:“他说话从来都这样,你们别理他。街道也不容易,每年上上下下为了街道大伙的事儿忙活,家长里短的哪都得到,看着不起眼儿,事多着呢。
上面经费又不足,自己开几个小厂原来还行,现在效益又不好,这也是没办法了。现在基层不好做,从街道到派出所,哪个经费够用?都得出来化缘哪,怎么弄?好几十家人呢。”
派出所化缘这事小伟到是知道,确实如此,但派出所人少事多,人吃马嚼的,确实经费要求比较高,一个街道能和派出所比?这会儿的街道和后世的街道是两个概念,不是一回事。
不用配车不用出差的,能用多少钱?
“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厂子好好经营一下呢?你们这方向上不对头吧?”小伟插了一句。
李大姐抬手阻止了那姓何的男的说话,说:“咱们街道原来有五个小厂,都是小作坊,叫厂也就是好听。现在还有三个,一个是产拖布,一个产镐把,还有一个是缝块布的,都是指着单位上吃。原来那会儿还行,现在东西卖不出去,人家大单位都从外面进了,不要咱东西了,有啥招儿?”
小伟说:“那就换行啊,干别的呗,你卖不出去了还非得干那不是找着赔吗?”
陈辉也乐了,说:“你们真行,这什么年代了,在城里产镐把。服了。”
李大姐说:“本来想着块布厂不弄了,在那块开个小饭店,结果一直也没张罗起来,饭店用不到那么多人,让谁上不让谁上?再说现在行情也不一样了,厨师工资太高了,差不多的都上千了,这让别的同志怎么平衡?”
陈辉愣住了,半天才竖起大拇指说:“服了,做买卖不想着怎么干好了挣钱,想的是这些没有用的事儿。也难怪你们挣不着钱。”
姓何的男的说:“怎么叫没用的事儿?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就因为你是厨师你就得多拿呀?秩序就是让你们这样的人给搅乱了,现在的人,只认钱,也不想想集体,跟你们说,长不了,你看着吧。”
小伟说:“你是干部吧?你工资为什么要开的比下面多?你凭什么?你都拿出来给大伙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