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笑着说:“要不小兵,你以后在家也算上班得了,我给你发工资,行不?”
张兵来了兴趣:“咋发?”
小伟说:“不耽误学习是前提。你帮家里干活就算钱,行吧?扫地,收拾屋,刷碗,给爸妈跑腿,喂狗喂鸡这些,干不?不能惹爸妈生气,惹一次扣一个礼拜的。”
张兵伸出右手握了握拳头:“这些算个啥?不干。”
小红问:“为什么不干啊?挣钱不好啊?”
张兵说:“我还是个孩子,得学习,不能因为别的影响学习。”
小伟妈说:“你是怕惹我生气钱扣光了白干活吧?”
张兵无奈的说:“主要是你老人家这脾气,实在是神鬼莫测呀,防不胜防。”
车拐个弯进了村子。
冬天,路河田地已经混成一片,根本分辩不出来,一片苍茫。房子像一坨一坨的发面馒头,被大雪盖在下面,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着青烟,丝丝袅袅的。
山上的林子没了枝叶,树干笔直的站在山坡上。
小伟妈看着外面说:“没变样,还是那个样。”
王婶说:“你再过十年回来也就这样,能怎么变?也就是这几家人这几块地呗。”
王继伟问:“咱们怎么走?”
小伟指着前面说:“那,看见院门口有个牛棚那家没?”
小伟妈看过去:“癞子家呀?不先去你四叔那?”
小伟说:“先去把癞子救出来吧,正好你和我婶教育教育癞子爹妈。这叫什么事儿呢。”
王继伟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们村不大。”
小伟说:“一共就几十户,能大哪去。”
小伟妈说:“原来早的时候这就小伟家一家,别的都是佃户啥的,后来慢慢人家才多了。58年建公社大队的时候才过来不少外姓。”
小红看着小伟说:“原来你家是土豪啊。”
小伟妈说:“那可不,整个这山和地全是他家的,后来,这不就闹土改给分了。早时候地契我都见过。那时候啊,不讲理哟。
癞子的爷爷大爷那会儿,就是去县里卖点鸡蛋菜叶子,你说怎么了?不偷不抢的,结果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小红问:“那俺家是后来的还是佃户?”
王婶说:“咱家外来的,来的时候我都挺大了。”
小红问:“那咱家原来是哪的呀?”
王婶说:“原来在市里,城边上,那会儿一刀切,无业劳力全都下来种地,你爷家,你姥,都是全家过来的。
不来不行,户口直接给你迁过来了,不来没饭吃。后来你爸当兵,咱家算是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