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御哲睁开眼睛,觉窗外已是艳阳高照。一看身边,却没现安子怡的倩影。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一点了。
候御哲起床穿好衣服,刚想打个电话给安子怡,却接到了沈安溪打来的电话。
“哥,枞渊他伤口感染,现在高烧昏迷,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我在医院,你过来一下好吗?”电话里沈安溪的嗓音颤抖而带着哭腔。
候御哲皱了皱眉:“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候御哲迅速赶到了医院,一进去便看见安子怡坐在走廊一张长椅上。他走过去,坐到安子怡旁边:“枞渊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有生命危险......”话还没说完,沈安溪便扑簌不断地开始掉泪。
候御哲将沈安溪揽到怀中以示安慰:“别担心,枞渊他会好起来的。”边说边轻拍着她的背。
候御哲向旁边掠了几眼,现沈家也有一些人坐在左对面的长椅上。然而,他们的脸上,并无担忧之色。
“你吃午饭了么?我们先去吃饭吧?”候御哲温和地对沈安溪说道。
沈安溪摇摇头:“我没胃口,不想吃。”
候御哲回答道:“那我出去打包点粥回来给你垫垫肚子。”他也不跟沈家的那几人打招呼,直接站起身,就往医院门口走去。
沈安溪勉强吃了几口候御哲带回来的盒饭,因实在是没胃口,就将盒饭放到了一边。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自手术室走出来:“哪位是沈安溪?”
沈安溪闻言,连忙起身走到那医生跟前:“沈枞渊醒了么?”
“病人现在醒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他要求见你。记得不要说让他情绪激动的话。”那医生言简意赅地说道。
沈安溪点点头,就快步走进了手术室内。
病床上沈枞渊脸色很是苍白,身上插了很多的管子。沈安溪轻轻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处坐下。
沈枞渊看着她,眼眸中带了一丝笑意,他的声音带着虚弱和沙哑:“如果这次我能死里逃生,就嫁给我好么?”
沈安溪心中一酸,她握住沈枞渊的手,压抑住想要流泪的冲动,朝沈枞渊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那你等我,等我好了之后娶你。”沈枞渊反握住她的手。
一个护士这时走了进来:“沈小姐,医生要继续下一趟的手术,麻烦你先出去。”
沈安溪自手术室中走出,只觉浑身疲惫。
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愧疚,与担忧恐惧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她觉得心脏好像跌进了油锅里,煎熬不堪。
坐在长椅上的候御哲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不要太担心了,要回家睡一觉么?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沈安溪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不了,回去肯定也是睡不着,不如就在这里等结果吧。”
“那我在这里陪你。靠在我肩膀上会不会好受一点?”候御哲说着,掏出手机,找到安子怡的手机号码,了条短信——
子怡,你去哪里了?
这时他觉得肩膀上一沉,是沈安溪将身子靠了过来,然后他听到她在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
候御哲轻声安慰着她。
而手机上,有着安子怡手机号码的短信息栏,却一直没有短信息回过来。
沈安溪从来没有过如此漫长的等待。
小时候试过在放学后等来接她的人,那时候她以为那种等待很漫长;及至她长大了些,试过为了一部电影的电影票通宵排队,那时候她以为那种等待最漫长不过;后来到了高三,天天刷题不过是为了考大学绝望而颓废,那时候她觉得那种盼望高三赶紧结束的等待,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
却没想到,心爱之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而自己只能长廊里等待着,这种等待,才是最漫长煎熬的。
时钟上的一秒仿佛蔓延成了几个世纪,那么久那么久。